阑珊迈步,就像是离开水的鱼儿一般,张荼大口地呼吸着略带焦灼的空气,贪婪且难以自持,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内心的恐惧和恐慌。/p
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张荼是接近挣扎地登上了四楼。/p
他自己心中如明镜一般清楚,从年少懵懂到中年的沧桑,他太明白云裳的性格……/p
果不其然,行至四楼,唯有这一家门户紧闭。/p
就像是被关闭在了希望之外。/p
此时此刻,压抑了十余年的暴虐在张荼的心中酝酿,危险的神色在张荼的眼中不断的闪烁。/p
“啪!”/p
张荼蓦然回首,猩红的眼眸看着突然来到的男子。/p
此人,已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张荼认得此人,云裳的弟弟,亲弟弟,云苍。/p
“哥,你怎么在这里?”/p
云苍看着眼前不断释放着危险气息的男子,看着那猩红的眸子,心中一阵发寒,但同时又感到一阵的心疼。/p
自己,也在找自己的姐姐。/p
可是,不仅姐姐不见了,父母也不见了。/p
张荼紧闭双眸,不想在云苍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虽说自己最终没有和云裳走到一起,可是这小子却是一直把自己当做姐夫对待,这也导致了他对于云裳的男友没有一丝丝的好脸色。/p
竭尽全力最后一丝幸存的理智将自己的疯狂收回,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日后,会酿出什么样的果实。/p
“云苍?你怎么在这里?叔叔阿姨和你姐呢?”/p
“啪嗒”/p
老房子,依旧是用钥匙来开门。/p
云苍走了进去,淡然地开口道:“我还要问你呢,如今天地大变,我当然要第一时间回来看看,方才我在帮隔壁小区,小区的王大爷说看到你匆忙地来到家中,我这不就赶紧回来了么?真不知道现在世界怎么了?地震,洪水,现在竟是赫然来了这么一遭,哥,你说是千载难遇的大地震么?”/p
张荼木然地跟着云苍走进屋中,看着眼前熟悉的摆放和家具,心中悲戚再难遏制,自己幼时与云裳关系不可谓不近,而开明的云父云母乐的见得三个小孩其乐融融地相处,也曾经明暗中按时张荼主动一些……/p
如今一切物是人非。/p
张荼不断地大口呼吸,说道:“不是地震,一言半语也说不清,你只需要知道,新的世界来临了,未来谁也不知道。”/p
云苍在听到了张荼的话语,身形微微地一怔,随即便是恢复了正常,说道:“我,不知道,我回家之后,便是一切都是这般,就像大变之时,家里没有人一般,如今电话打不通,我也不知道爸妈去哪里了,我问过对门,隔壁的丽姐说,下午的时候,看到爸妈一起出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p
张荼沉默不语,一时无言,只是颓然地靠在墙壁之上,整个人越发的呆滞。/p
“哥,你说,我爸妈没事吧。”云苍的声音就像是喉咙之中堵了什么一般,嘶嘶哑的听不清楚:“我大姐呢?哥……她不是跟你一起上班么?你没事,那我姐呢?”/p
张荼踉踉跄跄地来到了云裳的房间,看到床头柜摆放的小箱子,一切的一切,如同记忆中一般无二 ,那个小箱子之中,摆放的便是青春之时,张荼与她共同的点点滴滴,有上课时候传递的纸条,也有稚嫩的心意,更有数之不尽的小礼品。/p
“砰!”/p
云苍重重地拍在门上,近乎低沉的嘶吼,如同一只遍体鳞伤的孤狼,张荼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这个便宜弟弟以这种姿态面对自己,甚是新奇。/p
“我姐呢?啊!你说话啊!”/p
张荼瘫坐在床榻之上,声音低沉地回应道,像是给云苍解释,也像是给自己解释。/p
“我今天离职了,就没有加班,我就走了……走到夷水大桥的时候,桥塌了,天地都变了,我……我侥幸活了下来,可是一切都变了,我去了公司,公司已经一片狼藉,我去了馨园,哪里也是一片废墟,我将整栋楼都清理了出来,可是依旧没有看到你姐,我以为她回家了,可是没有。”/p
“能找的,我都找了,可是……我找不到她了。”/p
随即无言。/p
一时间,整个房屋之中,只有两个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在喘息着,就像是刚刚脱离窒息的两个人,在大口地吞吐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p
两个人都不愿意细细思索其中的道理,一个不停地奔波,一个不断地去帮助邻居有人,都在做些什么,质朴的齐国人,始终相信善恶终有报。/p
可是,这一次,就像是命运跟两个人信奉良善的年轻人,开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玩笑一般,只是这个玩笑,有点过,重道影响到两个人生长至今的信念。/p
人呐,就是这样,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始终难以感同身受。/p
而当面临自己无力抗衡,又无力改变的局面,总想着有人来背负这一片悲戚,而此时此刻,传说中掌管造化的老天爷,就是二人共同发泄的目标。/p
不知过了许久,幽幽的月光透过窗户映照在房屋之中,张荼看着窗外,一半记忆一半新奇,心中五味杂陈。/p
“哥,怎么办?”云苍就像是一条溺水的鱼儿,在试图抓住最后一丝丝的希望,游手好闲的他,张荼,似乎是成为了他最后的依靠和希望。/p
“啪!”/p
一个响指,云苍看着张荼指尖的幽幽火焰,一时间有些呆滞。/p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