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停顿了一会之后又迅速退下,随后便看到外面火光闪烁中黑影飘荡,脚步声远去,让这院子又重回了安宁。
房内,沈思曼握枪抵着他胸口纹丝不动,目光却并没有看他,而是从映照出火光人影的门窗扫过,看到火光远去人影消散之后又从屋顶扫过,最后才又看向正对她目光盈盈含情脉脉貌似抛媚眼的某只王爷,说道:“你的侍卫们比你靠谱多了。”
他顿时眉眼弯弯笑得好欢喜,就像是那受了褒奖的孩童,怎一个粉嫩可爱,无邪纯真所能形容的?真看得人连心儿都似乎酥软了。
沈思曼不由得嘴角一抽,好想就这么扣动扳机将他给洞穿算了,如果她不用因此来给他陪葬的话。
夜晚很安静,她却敏锐察觉到这安静黑暗的四周围有人影密布,虽没有了刚才的威势浩荡但却依然将此地团团包围。她以枪抵着他的胸口,在看到他对此浑不在意还笑意盈盈的时候,目光不禁幽幽的越发清冷,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终于缓缓的,往内扣压了下去。
他嬉笑的表情微顿,忽然伸出手朝她抓了过去,速度极快,恍惚中只看到一片虚影,然后下一秒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往着旁边一扯。
沈思曼迅速松开了扳机,没有将那即将出膛的子弹飞射出来,倒不是怕伤到他或者舍不得这用一颗便少一颗的子弹,而是从刚才那一枪的震动中,她感觉到这枪出了点问题,可能是她刚才摸着组装时的问题,也可能是当初零散之后的某个零件出了问题。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枪口从胸前移开然后又是伸手一扯将她连带着整个人都朝怀里拉了进去。
这个动作一出,他忽然好似反应过来什么,不由得一愣,下一秒温香软玉倏然撞进了怀中,撞得他浑身一震,忽又觉得馨香扑鼻,让他心头跟着一跳,另一只欲要将她推开的手也因此而顿了一顿。
他自小就不喜欢与人触碰,所以除父皇母后和皇兄这三人之外,他也从不让人太过靠近,所以刚才那似乎无意识的一拉,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此刻她忽然整个人都撞进了他怀里,那温软而又极具弹性的身体如同撞击在他心头,让他莫名的心颤了颤,恍惚中觉得,这似乎、好像并不是第一次了。
那天,在左相府,她是否也曾撞进他怀里给他狠狠的一击?
他有些失神,沈思曼则撞进了他的怀中之后忽然抬手,“砰”一声用力撞在了他的胸腹之上,身如游鱼在他后退时翻转到他背后,再次将枪口对准了他的后心。
“我不想杀你,所以,别逼我!”
枪口已没有刚才的滚烫,抵在后背,隔着衣服感觉到有些暖融融的,风玄玥的脸隐藏在烛光明灭中,眯着眼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角,然后他不怕死的开口道:“为何不想杀我?莫非小曼曼对本王终究还是有着几分情意的?”
“我只是不想给你陪葬而已。”
“夫妻本就该生同衾死同穴。”
“我看你是真想死。”
“人家分明是很想活的……哎呦,小曼曼你戳得人家好疼,请不要这么用力,温柔点嘛。”
“……”
她额头上浮现了暴起的青筋,应对这么一个随心所欲的混账家伙,她是不是真的该再次扣动扳机?
她目光落到那手枪上面,思索着若再来一下,有多大的可能会炸膛?若不慎炸膛,她有多大的把握能保住自己的这只手不会被炸飞?
一瞬间的思索之后,她果断放弃要冒着手枪炸膛以及绝对会被南菱举国上下千里追杀的危险去杀了他,便不顾他的痛呼呻吟,枪口用力抵在他后背,朝着门外走去。
屋顶上有些微的动静,外面四周也隐隐有着压抑的骚动,她无动于衷,只顾押着他往外走去,并在经过那黑箱子的时候顺手也将它拎在了手上。
他在前方,眼珠因她的这个动作而一瞥,一双桃花眼在昏暗灯光中闪烁明灭,映射出整片的迷蒙薄雾,蒙蒙的让人看不分明。
“小曼曼,你是跑不掉的,就算你挟持着我一路走到左相府,你也跑不掉,而且你确定你能将这箱子藏好绝不会再被我得到?”
“不试过怎么会知道?”
“我知你有些势力,不过你终究是左相府的小姐,居在左相府后院,今日就算将这箱子拿走,明日或许就又回到本王这里来了,倒不如将其留在这里,也省得我们彼此搬来搬去的甚麻烦,这箱子可是沉得很。反正我也不知该如何才能将它打开,放在这里你不必担心里面的东西会被我取走。”
“你要真想让我放心,就让我顺利将这箱子拿走,不要阻拦也不要再派人来探取。”
“小曼曼你好不讲理,这好歹也是本王之物,又是千辛万苦从几千里外搬运了回来的,还不知道里面有着怎样的乾坤,你竟夜闯王府前来盗取,还不许本王阻拦追究,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这本就是我的。”
“什么?”
他弯弯眯起的眼忽然睁开了些,似有流光划过,眼前浮现当日那从天而降的身影,不过惊鸿一瞥他却依然清楚记得那隔空传来的冷,即便是残缺不全的尸体,都似乎与别人的不同。
沈思曼站在他身后,不知是因为气氛诡异还是当真如此,她的声音忽然幽幽的鬼气森然,在他身后轻声说道:“我不过死了之后借尸还魂到沈思曼的身上而已。”
他又是一怔,没想到她竟会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