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悄然开启,就守在门外榻上的春儿仍在熟睡没有丝毫察觉,有黑影从那开启的小小缝隙中一闪而入,房门则再一次无声无息的关闭恢复了原样,房内,那人一步步朝着那床的位置走去,黑暗中也没有使方向偏移一点,更没有磕碰到桌椅等物,一步迈出,落地无声,很快就到了床前并恰到好处的停下脚步。
他站在床前,周围一片黑暗,他融入在这一片黑暗中难以分辨,只隐约中似有个影子静静站在那儿,无声无息也无任何动作,简直就像是那鬼魅一般,让人看着都不禁心中发毛。
他好像在凝视着床上熟睡的人,黑暗也阻挡不了他的视线,目光轻轻从她的身上扫过,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周身散发的气息温和轻柔乃至好似还有那么点慈爱欢喜的味道,如在看着什么人间至宝,让他忍不住的欢喜怜爱。
就这么静静看着,忍不住就看得有些痴了,情不自禁的又走前一步与她更加靠近,无意识伸手似要摸摸她的脸。
手掌与那他在黑暗中看着都觉得莹白如玉的脸逐渐贴近,眼看着就要相触,本是在熟睡的沈思曼却在此时忽然睁开了眼睛,盖在被子下的手也迅速探出,有一抹白光在黑暗中倏然扫过,其迅速将空气都割裂出了“呜呜”之声,朝这深夜闯入到她闺房里来的不速之客杀了过去。
他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便一惊回神,迎面而来的凌厉杀气刺得他肌肤有点疼,他又是心中一凛迅速往后退了出去,而就在他往后退的这个时候,有“嗤”的一声,他罩在头上的斗篷被如此凌厉的气息靠近竟是霍然裂开了一个口子。
脚步不停继续后退,面对着床的方向他已看到她从床上跳起正朝他追杀过来,他不惊不怒反而有些欢喜以及那一点淡淡的失落和遗憾,然后“砰”一声撞开了这房间的窗户,退出到了房外。
沈思曼紧随其后追杀出来,而那窗户被撞开的声音也惊醒了房外守着的春儿,也是翻身跳下到了房门前抬手就敲了起来,紧张喊着:“小姐,出什么事了?”
她询问的这个时候,眼角余光瞥到窗外有白影一闪,不由一怔再一惊,她明明记得睡前又将窗户关闭,怎么现在竟是敞开的?而且刚才从窗外飘过的那白影是怎么回事?
如此一想,她当即朝着那敞开的窗户扑了出去,一出去就看到一白影晃悠悠站在暗黑的院子里,让她差点没惊呼出声,以为是某个鬼魂,莫不是夫人?今天可不正是她的忌日!
不过她再仔细看的时候,便又松了口气,随之紧张的迅速上前,惊诧道:“小姐,您怎么突然出来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这站在院中的白影正是追了那不速之客出来的沈思曼,然而只追到这里不过几步路而已她就发现她已追不上那黑衣人,那人的速度太快,快得她不过眨一下眼他就已经到了几丈之外,再一晃眼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抹奇异清香在空中,亦是很快就消散了。
屋内亮起了灯光,偏房的门“吱呀”一声开启,奶娘从屋内拿着个灯盏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沈思曼以及春儿不由一惊,连忙走了过来紧张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她刚才听到响动被惊醒过来,随后又听到了院子里春儿的声音,连忙点灯走了出来,看到小姐只穿了中衣站在院中,连鞋子都没有穿,不由又惊又担忧。
沈思曼转过头来看她,说道:“刚才有个人潜入我房中。”
“什么?”奶娘更是惊骇,忙拉着她的手问道,“小姐可有受伤?”
沈思曼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说道:“那人并没有伤害我,我也没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任何恶意,还在我醒来后就迅速离开,我紧跟着追出来却只看到他消失在黑夜中。”
奶娘一怔,脸上迅速划过点异样神色,可惜沈思曼此刻在看着那边蒙蒙夜色,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脸色变换。
脸色微变之后又恢复平静,她拉了沈思曼就往屋里走,说道:“既然对小姐没有恶意,那也不必多计较了,回头让人加紧守卫,小姐你快进屋里去,这赤足站在外面可千万别着凉了。”
沈思曼被拉回到了屋里,进门前她又朝着那方向看了眼,神色中隐有思虑疑惑。
那边屋顶上,又悄无声息的浮现了一个黑影,月色朦胧照在他身上添几分清幽飘忽,站在那儿静静看着这灯光蒙蒙之处。
这之后的后半夜倒是十分平静,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事件,第二天,沈思曼一如既往的睡到半上午起床,洗漱之后简单吃了早餐便出了门,左相府的门卫们已经对二小姐几乎天天出门这件事习以为常,在看到她又出门的时候没有半点惊奇反应。
或许,如果有一天,沈思曼竟没有出门去,他们可能反而会感觉奇怪并忍不住担心那么一下,二小姐可否是生病了?身子不舒服了?或者是从别的道早已经出去了?
比如后门,比如……墙头。
沈思曼出了左相府,拐两个弯,忽然就停下了脚步,侧头去看那鬼鬼崇崇从墙头爬下来的人,认出了这是她几次前往睿王府时候都曾见到过的其中之一,只是不知他今日这一副鬼鬼崇崇出现在左相府附近的姿态,是为何。
他从墙头爬下,到了沈思曼面前站定,眼巴巴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好像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类似于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