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潇然向他举了举杯:“新酒有新酒的美味,陈酒有陈酒的甘醇,这酒,我很喜欢!”
说罢,她便仰首饮尽,毫不迟疑。
慕容修文目光闪了闪,温润的面上有一闪而过的痛色,却也是一言不发饮尽,继而把玩着手中的空杯,细细端详,声音平静:“我已决定,册封左相林普的女儿为妃!”
她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底有一瞬间无法言喻的自责和心痛,良久之后,她举了举杯淡淡道:“甚好!这杯酒,恭喜你!”
“喜?”慕容修文面色一顿,而后不自觉笑了笑,“的确是喜事一桩!”
“这就是你今日设宴的原因?”玉潇然神色淡淡,眉目中不知是喜是悲,不自觉又多喝了一杯。
“去年十一月初七,龙延拓给我送了一封信,说是你被霜因掳走!”慕容修文满带笑意地看着她,“我慌慌忙忙赶到,那一刻,我终于知道,我救了你的人,却永远也,救不了你的心!”
玉潇然手中动作一顿,原来,真的是他通知了慕容修文,原来,他之前与霜因无故纠缠胡言乱语,是为了拖延时间,他怕自己死后,霜因仍不放过自己,所以他,一直在等慕容修文来,因为只有慕容修文,才能制得了霜因,他到死,却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我总想着覆水能收,却早已忘记,此水非彼水!”慕容修文再喝一口酒,定定地看着玉潇然,“潇然,这杯酒饮尽,从此,你便自由了!”
自由了。
自由。
他声音清润,带着无边的苦涩和悲凉,慢慢地渗进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他喃喃道:“但愿,此生,你能一直记得,我是你的,慕容大哥!”
这是玉潇然,在失去意识前听入耳中的最后一句话,以及朦胧间,他绝美哀伤却又释然的眼神。
若不能让你幸福,那我便,在幸福的路上送你一程,天涯海角,只望你欢喜此生。
五日后,南梁。
大大的许府二字在宽阔的大街上格外显眼,宽大的朱门上张灯结彩,门口宾客往来不绝,就连门口张罗宾客的小厮,脸上也是挂着喜气洋洋的笑颜。
而宽敞的大街上,却有一辆简单却又精致的马车静静停靠着,马车帘半掀,车内姿容倾城的女子一脸狂躁和不耐地对着车旁的高大男子道:“汹,打听好了,是这里吗?”
“姑娘,我问好了,全城姓许的就这一家举办婚事,而且……新郎的喜袍,的确是紫色的!”静立的高大男子,面容平静,看着烦躁的女子,眼底竟隐约有了笑意。
而这马车中的几人,自然正是玉潇然一行人。
玉潇然自是察觉到汹的笑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
“属下是替姑娘高兴,姑娘自马车中醒来之后还在气恼不已,可转眼您看了皇上的信就大变了样子!”汹对于主子恶狠狠的威胁丝毫不放进眼底,依旧带着浅笑。
“慕容修文那混账,如今也不知在哪里学得下九流手段,竟敢暗算我!”玉潇然抽了抽鼻子,“更可恨的是,他还竟敢在信中威胁我,若是抢不到亲,他就要嘲笑我一辈子,哼哼……笑话,还有我玉潇然抢不到的东西吗?”
“师姐,人家龙延拓是新郎官,是人,不是东西!”马车内传来青谨闷闷的声音。
“我管他是什么,反正今日把这许府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挖出来!”玉潇然咬牙切齿,一想到龙延拓竟然答应跟别人成亲,她就不自觉地想要抓狂。
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这大概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开怀地笑,他道:“姑娘,你这副模样,简直跟当初属下见你时一模一样,属下还以为,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汹哥,不久以后你就会发现,其实她这副模样,真的是十分惹人生烦……哎呦,你打我作甚!”青谨的声音由讥讽迅速在“啪”得一声中转为气急败坏,显然是遭到了偷袭。
“打你怎么了,湛儿,谨哥哥嘲笑姐姐,该不该打?”玉潇然斜了眼看向车内。
睡眼惺忪的赫连湛瞥了青谨一眼,奶声奶气道:“该——”
“你……”青谨一阵气结,“好,算你们姐弟狠,你们人多势众,我惹不起!”
“姑娘,你再多耽搁一刻,只怕这洞房都已经入了!”汹不耐打断两人的口角,凉凉提醒。
“许府既然曾经有望推为武林盟主,那必定是不简单,我们想要偷偷溜进去,只怕是十分不易啊!”青谨托着下巴沉思道。
玉潇然鄙夷地看了青谨一眼:“谁告诉你我要偷偷溜进去了!”
“难不成你想打进去?”青谨立刻反唇相讥,“我是大夫,我可不打架!”
“庸俗!”玉潇然撇撇嘴,而后自怀中拿出一个拜帖,“瞧见没有,我要光明正大的进去!”
“一张拜帖而已,什么名字,秦龙?”青谨凑上前去瞅了瞅,而后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玉潇然,“秦龙,擒龙?师姐,新郎官,必定十分满意你这个拜礼!”
“不许叫新郎官!”玉潇然再次拍了把青谨的额头,不悦道,“你以为一张拜帖就能进去做座上宾了,许家多年来在寻找一本武林秘籍梅花印,很不巧,这本武林秘籍,在我这!”
“切,还不是临走前皇上给你的!”青谨不屑嘟哝道。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