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一阵激动过后,彭余也快速恢复了冷静,意识到对方多半是使出了一种在血祭以外的短时间爆发之法,于是施展出神入化的身法,一边极力闪避,一边向远处燃烧着的村庄奔去。
就在彭余刚刚掠过先前吴国秘卫躲藏过的、已然化为灰炭的柴堆时,一柄深红色的短剑撕开了周围的气流,挟着天雷地火般的威力,从他的身后袭来。
在千钧一发的时间内,彭余凭空挪移半尺,并左臂即将齐肘而断时,主动将整条左臂内的精血尽数点燃引爆,向后激射喷出,令自己的速度不降反升,将赵青拉开了一段间距。
百余丈的距离转瞬即过,赵青重新追至离敌人十数丈的后方,再次一剑点出。
重重银色的剑影,潮涨般往彭余涌去,却并没有成功击杀对方,只是带下了一片不多的血雾。
原来,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又用无形劲力凝聚出一件坚实的防具,挡在身后,剑芒在十余丈外威力稍衰,只刮下了薄薄一层血肉。
而就在赵青酝酿下一剑之际,彭余的身形已然来到了村庄的尽头,向着前方的山壁疾撞而去,撞开了一个巨大的破洞,泥块石屑飞溅。
纵然此刻他的破坏力并不下罡劲第二关的好手,但要如此轻易地破开坚硬的山壁,以身体撞开直径丈余的大洞,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更别提,在丈余的洞口之内,尚有一个深达七八丈、高有三四丈的洞窟。
亳无疑问,这其实是一个早就挖出来了的山洞,以碎石与泥土封住了外面,因此一撞之下,瞬间洞开。
一进入山洞之内,彭余就倏然长啸起来,震得洞壁尘土滚滚而落,震裂了洞内摆放着的数十个大缸。
赵青皱起眉头,在一剑斩向敌人的同时,发觉这数十个大缸之内,竟然是无数堆叠起来的血肉浆沫。
这个村庄的村民们,都被杀死放到了这些缸中了?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恶人的罪行,但这样血腥残忍的场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生出了难以遏止的怒火。
只见彭余硬扛了一道剑芒,被搅碎了半边腹腔,却仍然释发出了炽热的火劲,将周围因缸身爆裂而散落一地的血肉尽数点燃。
一时间,山洞内满是蒸腾的浓郁血雾,遮掩视线与感知,难以看清其中他的身形。
剑芒在赵青的催动下,化作了数十根细长的银丝,向洞内的各个角落极速反复切割,却不知道是否斩中了敌人。
隐约之间,她生出一种冥冥中的感应,洞内彭余的生机与力量在迅速恢复与提升,且难以被打断。
难以被打断?想靠着无辜者的性命来恢复,就算难以打断,也不能让对方如愿。
赵青将明玉气场催发到极致,运足阴寒的真气,向着炽热的血雾盖压而去,将靠近洞口的部分,一寸一寸地冻结成为血色的冰晶,再压成细小的冰粒,破坏着其内的生机。
血雾逐渐消散,显露出了其中一个身披血衣、面孔陌生、脸型棱角分明的人影,散发出带着几分不圆满之意的磅礴气息。
此人原本缺失的左臂、腹部背部等位置的伤口,竟然得到了修复,看不出受损过的痕迹。
赵青心念微动,这个面孔,是彭余的真正外表?被身神寄宿的彭栉,现在已经完全被取代了吧。
“想不到?我与吴国秘卫交易的内容,就是在边上存上一些施法用的血肉,以防意外发生。呵呵,现在果然用上了。”
彭余漠然开口,身体悬浮在离地数尺的空中,证明他居然一举提升到了罡劲的层次,可以将罡气场垫于脚下。
“心之身神属火,是我十二道身神中次强的一道,在血肉重铸的状态下,足以施展出本体的半成力量。能与这一具身体同归于尽,你也足以自傲了。”
刚收回飞剑,赶到山洞外边,彭离看清了洞内景象,不禁神色震怖,喃喃自语道:
“听说蜕凡术除了使用天材地宝外,还有一种特殊的用法,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难怪,先王允常要在死前下诏将其封禁,严令曾修习者不可传于他人……”
二十六前,彭余叛出家族时,窃走了大量秘籍,其中就包括这一门惟有彭厉曾修习过的蜕凡术。
……
十二道身神?这已然是神劲第三关“主脑御神”的层次了,甚至可能更高。即使在神劲当中,亦属于顶尖的一批。
血肉重铸,又是什么秘法?听起来,似乎是一次性的爆发秘法,施展之后身体就得自毁?
赵青心中暗暗思索,正如彭余没听说过“乘御星天诀”这种罕见的控剑之术一样,自己遇上了敌人超乎寻常的特殊法门,也是正常之事。
不过,只有他本体半成的力量,估计还有着时间限制,就想跟我同归于尽?
就算我的“乘御星天诀”暂时到了时间,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击倒的。考虑到彭离也有着一些战力,这算是一打二的局面。
想到这里,她镇定心神,冷冷地嘲讽道:“你空活五十余岁,连下六气境界都未曾达到,也有资格去抢夺周穆王的遗藏,妄想颠覆诺大的越国?”
“呵呵,整天东躲xz,庸懦无能,只有欺凌弱小的本事,还洋洋自得,简直就是一只在阴沟里做梦的老鼠……”
彭余听到一半,已然忍耐不住,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