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既节省下来了路费,又保证了大排场而感到满意,郑旦微微一笑,继续叨叨不绝地找话题聊道,仿佛要把这些天没见积累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倾泻干净:
“彝光、移光她俩的名字,跟我妹妹的名字听起来相似度太高,以至于经常有人拿这件事来捉弄我和夷光,实在太过分了!夷光娴静恬淡,不计较也就算了,惹到我头上来,我自然是报复了回去。”
“结果才还击了两次,就有所谓的教姥指责我行事太直,应该学会忍耐,尤其是对于此间朝夕相处的同伴,需要多放宽些心胸……阿青,你怎么看?本就和不太来,为何还要勉强为之?”
“再过几个月,你应该就到十五及笄了,有没有打算取个独特的字号?夷光十五之后,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听我的话了,连聊天的时间就少了许多,阿青你可不要像她那样啊!”
“对了,我在这里跟你说点闲话,别被玉珠、侍频她俩招揽的高手给远程偷听到了……不如边走边聊?”
注意到从巨舶处驶出的马车正在飞快接近,郑旦眨了眨眼睛,想要拉着赵青一起上马,赶往那胃峪在富阳里的府邸,却注意到修为等阶相当于罡劲大成的追风驹有些胆怯地后退了一步。
并非是因为它感应到了赵青隐藏的修为气息,觉得自己担当不起她的坐骑,而是源于另外的因素,一名从后方华贵马车前部纵跃而出,从天而降拦在青驹身前的年轻剑师。
“方才郑姑娘搭乘主上船舶,尚未支付船金,还请暂留片刻。”只见这名冲出来拦截郑旦、赵青的剑师身形颀长,一袭银衫一尘不染,神色沉静平稳,说话的音色自然而然给人以信服的感受。
“玉珠妹妹不是说,她包下的这条船载了两千多名护卫侍从,不差我一人一船费吗?”
郑旦眉头微皱,意识到对方是在没事挑事,故意设局引发争端,立即声音转冷,边伸手安抚马驹边道:“不要跟我说,是因为侍频实际上也出了一半的费用,所以先前达成的协议不能算数,想要反悔不认吧?”
言下之意,就是玉珠、侍频两个人共同包下的大船,玉珠在侍频未曾同意的情况下私自答应了郑旦蹭船的要求,让侍频属下的银衫剑师讨要船费的行为,变得名正言顺起来。
虽然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狮子大开口讨上几十金上百金的船费,来抵上此番租巨舶出行的巨大花费,但此番出尔反尔的行为,无疑落下了郑旦的面子,顺带着在其友人赵青的跟前,显露出强势的姿态。
“船费那么点小钱,我自是不会放在眼里。郑旦姊姊,莫要反应过于激烈了。”
就在银衫剑师拖延了片刻时间之后,多达数十辆的马车在边上的空地停了下来,只见为首那辆马车的车厢用上等紫檀木制成,每一处地方都雕刻了花纹,浮雕透雕重叠,且镶嵌以金玉,华贵到了极点。
每辆马车后方,都有着十八名虎背熊腰、身形骠悍的卫士,手持长戈,先前步履整齐地跟着华贵马车迅速前行,此刻随着车队的倏然停下,纷纷排列两旁。
当车内名为侍频的女子掀开珠帘,探出头朝着赵青、郑旦望去,冷淡开口之际,方圆数百丈内每个人的心中都仿佛升起了一团燥热的火焰,情绪出现了巨大的起伏,为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所吸引。
“该不会,修明、夷光你们这组,现在还不知道,胃峪宴请我们的目的所在吧?”
只见侍频此女发挽成垂云髻,其间斜插了一支如雪玉钗,肤若凝脂,眉似墨描,手中把玩着一对无瑕玉璧,语带嘲讽地出声道。
既然并非都是“集万美于一人”的道路,假设八大美人分别对应八卦的属性,郑旦应该是属乾金,西施则属于坤土,这个喜欢挑事的侍频,就该是克制金行的离火之属吧?
进一步推出美人宫的“美化”之术,赵青心中暗暗思索,对于侍频所言胃峪的目的也多有猜测,同时也验证了先前她判断这一组花钱大方,因此得到了更多、更强手下效力的猜想。
实际上,这名能够光凭气息便可惊退追风驹的银衫剑师,其人绝对是神劲大成级数的高手,且是刻意扮作年轻的面容,方才于巨舶之上,跟另外几名同境剑师联手肆意散发剑意,威势十足。
“情报、眼界如此落后,你妹妹夷光又去了会稽山参加禹陵祭典,还要不知道多少天才能回来,郑修明,单凭伱一人,也想跟我斗法?”
放下遮掩车窗的珠帘,侍频幽冷的声音继续从车厢里响起:“赵青姑娘,听说你是武院现下最年轻的天才,若能与我麾下白鹿剑院的董剑师交手十合而不显败迹,且立誓不再相助郑旦此女,当可每年奉上千金之财。”
这般公然收买他人的言辞,既是为了撬郑旦的墙角,亦是为了展露出她“千金买马骨”的求贤之心,以及在竞争中打击敌手的不择手段,虽言语手段略显雏嫩,但背靠惊人的资产和权势,却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在此之前,赵青在大多数人眼前展露出的修为境界,仅为化劲顶峰,只有少部分当初商队的知情人士,明晓她的战力在进入会稽武院之前,已达到罡劲第二关甚至第三关的层次。
收集了大量情报的侍频,此时派出的门客董剑师,正是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