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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目光终于从怀中女子爱人身上移开。
看着那伸近的手指,他下意识想要拍掉,可想到女儿的话。
和君儿有关的事。
他又忍住了。
“你最好先把我娘松开。”云烟提醒,“我怕你伤了她。”
“伤你,也不会伤她。”男人平静地反驳。
说不通,云烟果断换了个目标。
“娘,换我来抱你,好吗?”
“……好。”女人恐惧地又看了那团不形的东西一眼,然后才沙哑着声音应道。
至于男人那错愕又带着受伤的眼神,她注意到了,却完全没在意。
“我要炎儿。”
四个字,让男人不得不松手,即使他打从心底里不愿意、不舍得。
云烟下到池中,护着浑身瘫软的母亲,一手迅速点中男人眉心,而后哗啦一声,从池中跃起,又从环节内取了件干净的外衫,是轩辕执之前放在环戒里的。
将外衫披在母亲身上,她垂首,柔声说:“这里不安全,我先带您上去。”
“好。”云文君应道,问都没问所谓的不安全指的是什么,她被少女横抱起来,余光瞥见身上的衣物。
炎儿喜欢粉色?
她没问,只是在暗中记下了这件事情。
云烟腾空而起,速度却不快。
晚间的风充沛的灵气扑面而来。
云文君下意识动了动眼睛,往底下瞧了一眼。
“留他和那人待在一起,可以吗?”
“不用担心,他厉害着呢。”云烟回答道,只是语气透着一股子嘲讽。
云文君觉察到她的情绪不对,顿时也顾不上底下那自称是她男人的人了。
“炎儿讨厌他?”
云烟怔了怔,还没回答,就听母亲虚弱的声音响起:“那我们就别理他了。”
“嗯?”她有些惊讶。
“我不记得炎儿……可我总觉得,你对我很重要……”这是一种直觉,更是身为人母的本能。
即使什么也不记得,她依旧在意着眼前的少女。
想要她开心。
想要她快活。
想要她好。
“既然炎儿不喜欢他,那就不喜欢好了。”
“娘对他就没有什么感觉吗?”云烟忍不住问道。
看男人的态度,分明是爱惨了她的母亲。
可她怎么瞧着,母亲对他,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呢?
女人忽然沉默了,苍白的面庞有淡淡的粉色晕染开。
“有是有的……”
说着她口风忽地一变。
“可比不上炎儿。”
“虽然我想不起来他是谁,但一个男人而已。炎儿若不喜欢……”她淡至无色的唇抿了抿,声音很低:“那就换一个好了。”
云烟:“……”
“娘,等等。”
她到了山顶,小心地把人放置在吊楼,自己暂住的床榻上。
手腕一翻,一枚巴掌大的影石出现在她手中。
“来,娘,我们再说一次。”
女人不解,却还是决定配合她。
这是她的孩子啊。
只要是她想的,她都愿意给。
可就在女人出声之际,吊楼外忽然有宛如爆炸般恐怖的巨响传来。
高耸的山峰剧烈晃动,山腰处,绿林成片倒塌。
一股股可怕的灵力风暴在山中震荡肆虐。
刚修复好的云梯在震动中崩碎。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山下的羽灵一族。
正在议事的四位长老飞出屋子,在高空上远望奉宗山。
夜幕下,整座山峰都在颤动,山石滚落,浓烟滚滚。
“这又是怎么了?”羽穆又惊又急。
“还能怎么?定是那两位又不知为何,动上手了。”羽青年一脸无奈。
“快过去看看,万一把宗上打出什么好歹,那可如何是好?”羽穆说着就要往那边赶。
“别去。”羽青年拦住他,“家务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那位知道分寸,顶多就是些皮肉伤,伤不到宗上的根骨。”
不止他没动,另外两位长老也没动。
“三哥你听老大的。这事真管不了,一会儿等他们闹完,我们送点丹药过去就行。”
“我到族里,给大家说一声,让他们别紧张。”
两位长老当即分工,一个准备丹药,一个则动身去寻族人。
熟练的架势,看呆了羽穆。
“你们这……”
羽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早点习惯吧,这种事,以后时常都会遇见的。”
羽穆:“……”
吊楼里。
云烟迅速布下结界,隔绝外部的动静。
“不去看看吗?”云文君面带担忧,“好像出事了。”
云烟坐在床沿,极其小心地替她换下湿漉漉的衣裳,语气淡淡的:“娘别担心,只是有人在发疯而已。”
那暴起的灵力气息,云烟十分熟悉。
她甚至可以猜到,在接受了圣天心的记忆后,男人有多愤怒,有多心痛。
那女人最在乎的就是他。
她扭曲地爱了他近二十年。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得过,被这辈子最在乎的人报复、折磨,更让人痛苦、绝望的事呢?
不过云烟还是让火地精派出分身去给男人传话,让他别把人彻底弄死了。
死再简单不过。
可她要的,却是圣天心余生都在痛苦的炼狱中煎熬,让她后半辈子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结界外,灵力暴乱。
而结界内,则是一片宁静。
云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