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样微微的闭着双眼,睫毛在一颗一颗的泪水中乱颤,但我的眼泪流的并不多,我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高渐离生气的决绝远去却说不出一丝一毫的话,这个时候,就在这个时候,我好想说一句“别走”,就像那个雷雨夜一样弱弱恳求的说出一句“别走”。
不过就这么一个简单不能再简单的事情,我也是无法办到的了。
就这样死的不瞑目?好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真的,还没有享受完这人世间的爱恨情仇,生死离别。
“离,别走,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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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若,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恍惚中,我似乎又听见了高渐离在说话,迷迷茫茫在,我看见他半跪在地上守在我的床头,双手紧紧地将我的左手包在他宽厚的手心。可他刚刚不是离开了吗,现在怎么又在这里?
好吧,我承认,以上是我做的梦,是我在昏倒之前做的一个梦。其实我并没有奋力爬回屋子,高渐离也并没有对我生气冷言冷语,不过只有一件事情是对的,我腹痛,床上是一片的湿润还夹杂腥浓的血腥味。
我早在从凳子上摔下来的时候就晕倒了,所有的一切都我在晕倒之后做的一个梦,高渐离他在走了之后很快就回来了,回来一打开门就发现我躺在地上,地上有着羊水和血水混合的一片,还有一脸痛苦的表情。
他大叫了一声“若若”之后便急急忙忙的将我抱回了屋子,放在床上准备去叫大夫,而我在这时从梦中醒了过来,看见高渐离守在我的床头。我无力的侧了侧头,又将另一只手附在他的手上,张开苍白干涸的嘴唇轻声的说话:“离,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会死!”高渐离在我话音刚落之际就又是心疼又是责备着我。他握着我的手不知不觉的紧了又紧,可我却感觉不到这种疼痛。我想,我现在的手一定很凉,不然他不会一直帮我揉搓着手。“若若,别胡说,我们的路还长着呢,你怎么可能会死呢!若若,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找大夫,我很快就会回来。等着我。”
听到他这么说。我附在他手上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抓的更紧了。我略带恳求的说着话:“别走,别走,陪着我好不好,我怕。”我现在确实是害怕。我害怕高渐离走了之后我再也撑不住,真的睡了过去。“离,我好困,陪我跑一会儿。”
我说话的声音很小,和只张嘴不出声没什么两样。我生怕他听不见,便又是扯着沙哑的嗓子喊叫,可是喊叫的声音却细弱蚊声:“别走,陪我一会儿,再陪我一会儿。”
高渐离也没有不听我的话。可我看得出来他的人是在这里陪着我,可是心里却着急得很,他的眉头紧皱的很,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他几次欲要张口去请医生,但都被我的“就一会儿”给盖了过去。
说了就一会儿。可说了好几个一会儿也就不知道是多少时间了。
过后来要不是哥哥和萧魂姐姐不怎到抽那一阵子的风来我们家里,帮忙去请了孙华过来,要不然我怕我和高渐离还要耗在那里不知道要等多少个一会儿呢。我猜,大概是萧魂姐姐算到我有难,或者是我和哥哥兄妹间心灵感应算到我有难才会来的。
“离……我好困……”我靠在高渐离的怀里,眼皮将将的睁开,其实只需要微微一闭,我就能彻底的闭上了。
高渐离急忙拍了拍我的脸蛋,虽然不重,但却能让我清醒。他的嘴巴贴近在我的耳朵上,颤抖着声音嘱咐着我:“若若,别睡,千万别睡,孙华一会就回来了,你可千万不能睡过去啊。”
后来我确实是睡不了了,肚子好痛,比刚开始摔倒的时候还要痛,甚至比我生小妃的时候还要痛,那一种痛那我生生睡不着觉,疼的直倒吸凉气。真的好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快一点的生出来,让我少受一些罪。
“离,我痛,我好痛。”我的手紧紧抓住高渐离,食指相交着,苍白的骨节暴露在空气中十分明显。我的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小的汗珠,而我流出的汗远远不止这么多,在这之前高渐离已经帮我擦了两三次汗珠了。
高渐离用力的抱着我,时不时低下头亲我的脸颊,眼睛,额头来缓解我的疼痛,可我根本没有心情享受,要知道,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真的要比一下子就死了还要难受。我说孩子们,你们能不能别这么这么娘亲啊,你们已过的姐姐也没有这么折磨娘亲啊!
孙华终于在一刻钟后来了,他一进门高渐离便将我好好的放在了床上,将我的状况和孙华说的明明白白。孙华听完过后眉头微皱的为我号脉,在号完脉过后微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将我的脉相一一汇报给了大家:“胎气大动,羊水流出,这是早产的现象。”
早产,那我的孩子们岂不是要提前出生了吗!
高渐离着急的又道:“那把孩子生下来不就可以了吗,我……我现在就去请人给若若接生。”高渐离说着话便要抬脚往外奔去,可他面前的孙华拦住了他,冲着他摇了摇头:“要真的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他看了看疼的在床上疼的直呻吟的我,许久嘴中才吐出了冰凉冰凉的两个字:“难产。”
“难产!”高渐离是个沉稳的不能再沉稳的人,可就算是在沉稳,在这个时候也失态的叫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