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三人连同晓星,每人一间屋子,老管家吩咐为几位贵客准备热水沐浴。辰霄步入房间,老管家恭身跟随其后,此屋向阳而设,倒是宽敞雅致,一副六折山水屏风后面摆了个香樟浴桶,几个仆役小厮正在忙着提桶灌水调试水温。辰霄转身问老管家:“请问李管家,陆师伯不在府内么?怎么没见出来。”
老管家满面堆笑道:“居少庄主有所不知,前些时日总镖头接了一趟镖,指名要总镖头亲自护送,走了近一个月了,想必这两天就会回来。”
辰霄点点头,又问道:“这次接到陆师伯来信,说有意金盆洗手,可是真的?”
“唉!”老管家闻言叹了口气,“是真的,总镖头他……唉,其实这次邀请二位少庄主前来一是为了请几位来杭州游玩,再也是想看看你二人之中可有人能接替他管理顺远镖局。”
“陆师伯正当壮年,如何突然有退隐之意?”辰霄觉得此事有蹊跷,继续追问。
老管家面色微变,略一迟疑,走到屏风后面对几个小厮道:“好了,这里不需要伺候了,居少庄主要沐浴更衣,你们都出去吧。”众人应诺退下,老管家步到门口,四下探看,退回身将门关上。转回身,一双老眼泪光隐隐。辰霄见此形状,亦知老管家必有重要隐情相告,即刻将其他窗子掩好,拉着老管家坐下道:“李管家,在下幼时住在府上就多承你老人家照拂,如今有何难处但讲无妨,在下能力所及自当尽力。”
听少庄主如此说,老管家禁不住老泪纵横。“不瞒少庄主,我们总镖头一生未娶,单身一人,我们也费尽心力想为他寻个好人家的女子作伴,但他老人家哪家都看不上。谁知前几个月走镖回来,竟带个女人在身边,日夜与总镖头腻在一起。不久之后总镖头就萌生归隐之意,甚至还要将整个镖局交给那女子的什么远房哥哥打理,我等以死相劝,总镖头这才说他膝下无子,又没有什么亲人眷属,只有居庄主的两位少庄主算是子侄亲人,为人处事干练,权可交托。因此这才捎信给居庄主,邀请两位少庄主来此做客。”
辰霄深锁双眉,“哦?竟有此事?那女子是什么人?有何来历?现在何处?”
老管家听此言又是一阵喟叹,“那女子蒙着面,除了总镖头没人见过长相,听声音倒是软腻娇弱,想必正处妙龄,没人知道什么来历,总镖头也没说过。自总镖头带回来,起居坐卧半刻也离不开她,这次出镖居然也带在身边。”
“那她那个远房哥哥现在何处?”辰霄低头沉思,这女人来历蹊跷,想陆师伯不是这等贪恋女色之人,是何原因迷恋一个女子到如此地步?此人不便探查,不妨从她那个什么远房亲戚下手。
“唉,她说的什么远房哥哥,我们从来没见到过,直到总镖头说要把镖局交给他也没现身。”老管家不住地摇头。
什么?没出现过?这件事越发扑朔迷离了。辰霄抬头对老管家说:“李管家,若是陆师伯回来请立刻通知我,日后那女子或镖局有什么不对头的动静,你再私下来告诉我。此事不宜声张,只怕对方来者不善。你先去找当时带这女子回来,总镖头身边跟的是哪些镖师和趟子手,看看可有什么线索?”
老管家站起身来点头说好,“这个自然,老朽早就听闻少庄主行事干练谨慎,还望看在与总镖头既是同门两家又是世交的份上多多费心,老朽不打扰少庄主沐浴更衣,现在下去让下人准备晚宴替几位接风。有什么吩咐就叫下人来叫老朽。”说罢见辰霄点头,恭身退出,将房门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