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一路颠簸,五人仍旧坐在厚棉被上,却比来时要辛苦的多,每个人怀里最少都捧了两三样的东西,密切的注视着个人身边被分配的瓶罐,稍有歪倒的迹像都会赶快扶正。
所幸临走之前做了防备,勒小东花了一百块钱从刘刚姥姥家弄了成堆的苞米窝用来分隔防止彼此碰撞碎裂,两位老人过意不去,把家里装咸盐的花罐子、栽着发芽小葱的两个方形花盆儿倒出来送给了他。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到达凌水镇已经将近五点钟了。等把车上的东西全都卸下来,天色已经擦了黑。
勒小东让司机把他们几个挨个送回了家,临走之前李燕瞅了个机会,趁着周围没人小声的问他:“勒小东,你老实交代,车座底下那两罐子是不是最值钱?”她都憋了快一路了,就想知道自已猜得准不准?
勒小东摇了摇头,坏坏的道:“要是告诉你不就全知道了吗?我可不那么傻。”
“不说拉倒,反正我也知道就是那两瓷罐儿。”
“跟你说不是还不相信,你看着啊——”勒小东说着话,抹回身把那两个离他最近的瓷罐捧起来高举过头顶,用力朝下一掷,‘哗啦’摔个稀碎。
“怎么样,这回相信了吧?”
李燕被他这种毅然决然的方式弄得哑口无言,呆愕的瞅着地上的碎片,木然的点了点头:“……相信了。”
直到回家的路上李燕都没能反过劲儿来,脑袋里一直重复着瓷罐儿接触地面破碎的一幕,再想起离开大梨沟,勒小东捧着它小心翼翼放到车座下面的动作,两相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由小事可见全局,这熊孩子绝对属于那种翻脸不认人的性格。跟他相处,还真得加点儿小心。一旦哪天跟他弄僵了,可说不好他能生出什么样的心思来。现在他年纪小还好,真要到了成年,那手段指不定得怎么狠辣。
原本来想着跟他套套近乎,想要以后跟他借点儿光之类的,这下子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李燕觉得先前的想法过于简单了,这种性格的人最好还是离得远些,别沾惹的好。
不过,现在担心这些为时尚早,再说他们现在还是个小团伙,关系还不错,哄个小屁孩儿还难不倒她。至于以后,倒也不用太担心,两人至多念完初一,初二她就会转学,不在同一学校想要多联系都挺困难。再往后,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在县城读高中,一个在d市念中专,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自然也就牵扯不上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两人又没有什么太密切的关系,就算有时间也足以冲淡一切。她觉得自已真的是想多了,有些杞人忧天了。这个年纪就应该享受天真烂漫的快乐童年,都说多思伤脾,惊恐伤肾,为了有个良好的身体,还是合适为宜。
没过两天,迎来了五一假期。这次李燕是哪里都没去,专心一致的在家关心着疏菜大棚和药材的收购。后者已经熟门熟路,收上来以后倒手卖给马家兄弟直接拿钱就行了,没什么问题。倒是前者初次尝试,不知道情行怎么样?以致于大多数时间都在棚子里消耗掉了。
带工的两个师傅知道李燕是小老板儿,不敢有所怠慢轻视,她来时总会在旁边详细讲解说明。短短的五天里,她倒也掌握了不少知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种蔬菜开始碌续成熟大批量上市,十几个棚子的量说多不算多,说少又不算太少。凌水镇这个地方人们消费水平毕竟有限,光靠在这里蹲点儿销售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李燕在扣大棚之初就已经想到了这点,所以在蔬菜成熟前的一个星期,她就跟崔文武坐着车到县城的南、北市场,跟一些商贩约定好了价钱,并且负责送货到家。
这样的销售方式对于商贩们来说自然好处多多,价钱方面又不会太高,利润空间较大,出售的很是顺利。尽管这样,这第一茬的棚菜两人仍旧没有赚到钱。扣除了各项成本,甚至是在赔钱。
这对于两人合伙做生意以来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崔文武怕李燕自责还一个劲儿的安慰她:“燕子,其实咱们这回是挣钱,你仔细算算光是砌大棚就花了多少?这些可都是成本得算在里面,不能光看赔钱不想想这个,你说对不对?”
李燕露齿一笑:“放心吧老舅,我还没那么经不起事儿,不就是三万块钱吗,再种一茬菜就回来了。我其实在想,我们这个规模还是太小,这要是大规模能有个几百个大棚,不用我们商们自已就会找上门儿来。要是那样的话就好了。”
崔文武听完没惊掉下巴:“什么,几百个大棚?我的老天啊,燕子你可真是敢想,种那么多菜有谁买啊,还不都得烂地里头了?”
“真到那时候就不会了。”李燕摇摇头,没再继续跟他解释。接着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老舅你不用太当真。”这件事还得一步一步来,不能太冒进。发动全村人跟着种棚菜,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说行就能行,凡事顺其自然的好。
单就目前来看,这种植大棚还是有着不错的收益,再往后看只会比现在更好。对此,李燕是颇有信心。不过,眼瞅着夏天就要到了,各种陆地菜都要成熟能吃了,加上过高的温度,大棚不适合再种植。下一茬菜需要等到夏季过了以后再种。
六月末,学校进行了期末考试。李燕以数学九十九分,语文九十八分,跟两名班干部并列排在班级第三名。班长张浩和学习委员郭美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