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血凉玉捂不热,骆洛躺在床上,端详着发簪。如果这发簪不是普通样式的祥云,又如果墨吻玉坊没有消失,自己应该早就完成了主人的命令了吧?/p
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骆洛把发簪揣回怀中,放下脑子里混乱的想法,想要入睡,这时房门被人轻推,而后又关上。/p
灯都被她吹熄,骆楚摸黑走向床,脱了外衣鞋子,摸索着躺在她身边。感觉她呼吸平稳已然入睡,骆楚盯着床顶,蓦然小声问:“洛儿,你什么时候才想成家?”/p
寂静,没有人回答。不用骆洛回答,骆楚也知道她会说“等找到发簪的主人”。骆楚侧身,抱住了骆洛。/p
骆洛睁开眼,又闭上眼。/p
骆楚做了个美梦。他梦到了十七岁时的自己,在西湖船上偷亲了她,她没有害羞也没有拒绝,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然后回吻着,一点一点的,挠动了他的心。/p
启国内乱,墨吻消失没几天,骆洛就亲自去过云京。可那时云京饿殍遍野,鼠疫肆虐,百姓之心都在活命上。骆洛在云京奔走了半个多月,不但没有得到半点消息,反而莫名其妙的被官兵盯上,说她是散播鼠疫的妖女,要把她抓起来用火燃死。/p
平民群起而攻之,她通缉的画像贴满云京大街小巷,骆洛不得不离开云京回到安阳。可后来一想,总觉得事情不对,事发突然,像是有人故意为之。/p
“骆楚,当初我入灰阁时,你为什么不同意?”/p
骆洛把自己带来的箱子放在院子中晒太阳。骆楚坐在凉亭里,手中倒茶,身后站着侍卫磨子。/p
“灰阁人,不惜命,血气重,我心疼洛儿。”/p
骆洛的箱子黑色冰冷,长矩形,她每隔半个月就搬出来晒一次太阳,骆楚问她为什么那么做,她总是回答“充电”。/p
充电是何意,骆楚不得而知。自从象崎忌把骆洛的一块平滑黑镜子一刀劈坏后,骆洛就不允许别人动她的东西——眼前的黑箱子,还有她总带在身上的那把暗器。/p
骆楚口中平滑黑镜子是显示屏,被象崎忌弄坏得彻底,骆洛因此还郁闷了大半月,后来象崎忌答应要教骆洛轻功,骆洛对两人的脸色才好些。/p
“洛儿,过来喝茶。”骆洛站在院中,毒辣的太阳打在她的身上,骆楚向她招手。/p
骆楚把茶吹凉了,才放到她面前。骆洛不爱喝茶,只泯了小口:“昨晚我忘了和老象说了。我从云京回来那年,启国西荒早就被一个叫塔塔的部落王统治,发展到现在,军事和实力一定有所进化。现在举兵欲犯,心思不纯。骆楚,你传书让老象提防些。”/p
“洛儿,此刻鸟语花香,美人对公子,提起些煞风景的粗人多不好。呐,我今早让人给你做了芒果凉糕,尝尝。”/p
“这芒果凉糕不就是拜某些煞风景的人所得?骆楚,你真不够意思,借花献佛还要诋毁别人。”/p
骆楚伤心,心痛的捂着自己心口:“洛儿,这不是本王对你偏爱到了极致,容不得你口中老提起别的男人吗?你老是提起别人,可考虑过本王心头的酸涩呀?哎呀~真是独自凄凉还自遣呀。”/p
这男人贱起来格调比女人还高,骆洛回:“自制离愁,没事想事。”/p
灰阁是骆楚的灰阁。在骆洛来到骆楚身边时,十岁的骆楚已经是灰阁的阁主。/p
骆楚身份多重,跟在他的身边的这些年里,骆洛对他的了解只限于知道他出身凉国皇室,却掌舵着远在江湖的灰阁。表面是从小没心没肺贪玩爱闹,成年后沉迷诗书茶酒的懦弱小皇子,实则是外表和善内心深藏城府的人。/p
骆洛留在骆楚的身边,是因为他阁主的身份能够帮助骆洛完成她的任务,但是十多年过去,不管是灰阁还是骆楚,并没有带来太多她想要的讯息。/p
殃茶馆是灰阁在安阳的分阁,掌管的人是大腹便便的掌柜,为人圆滑幽默,因为骆楚的关系,他对骆洛比其他人要热心。/p
一楼的桌子已经坐满,正中央的说书人在讲些逗趣的故事。骆洛戴着帽纱,穿堂而过,直上二楼。掌柜的见骆洛又来,跟着上了二楼。/p
“洛姑娘,阁主吩咐了,这几日不给你接单子。”为难的掌柜抬手阻止骆洛进黑屋子。/p
“出门前问过骆楚了,他给。”骆洛推开眼前门,入眼不过是间普普通通的雅房。/p
旋转书柜旁放置的花瓶,便触动机关把书柜拉开一旁,露出黑屋的入口。/p
“洛姑娘,你可别为难我了,阁主真的吩咐……”/p
“我担着。”/p
沿着楼梯向下走,走到尽头,日光消失,跃黄的火光照亮了四周密闭的房间。/p
黑屋之中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置着一些难度较底的任务,灰阁刺客若想赚取这点小钱可直接拿走桌上的资料。若是没有刺客自愿接的,灰阁再指派人去完成,但开出的钱有一半属于灰阁。/p
黄么的任务前几日骆洛在这里接走,过去了几天,黑屋里的桌上空空如也,骆洛有些失望。/p
此刻的黑屋不单她一个人。/p
那女子带着面具,穿着流仙裙,见骆洛下来,扭着细腰要离开。在错过骆洛的那刻,女子拿出了一件小东西扭捏的打理自己指甲,骆洛余光见到她手中的东西,心中震惊。/p
“等一下。”骆洛叫住她。/p
那人疑惑的回头。为了躲避多余的麻烦,灰阁的刺客一般是互不相扰的。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