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夏嘟嘟嘴,露出勉强同意的表情,”好吧。”/p
“喝你的粥,都快凉了。”/p
樊希存冲已夏手里半天没动的粥抬抬下巴:/p
“你表现不乖,明天我也不让你洗头的。”/p
心里松下一口气,他以前怎么从来没觉得,哄女人这么难。/p
樊先生没想过一个道理,只有你上心的人和事,才会成为你的软肋和苦恼。/p
除此之外,不过都是些可有可无的小乐子罢了。/p
成,最好;不成,也无妨。/p
樊希存替已夏把床摇下去,拉好被子。/p
拢着她眉目的眼神,有种不可言说的清浅眷恋。/p
声音像秋风般醇厚地包裹着她:/p
“我现在回去帮你取东西,你再休息一会儿,你看你眼神都没力气了。”/p
已夏没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乖巧地闭上眼。/p
门被轻轻关上。/p
室内的安静和一门之隔的走廊里,时不时飘过的一些医患忙碌的人声,有着奇妙的融合。/p
已夏突然想起一句话:/p
孤独不是在山上,而是在街上;不是面对一个人,而是在茫茫人海中。/p
缓缓睁开眼,窗外花架上落着一只鸟,似乎正端详它眼里的这一方天地。/p
来回踱了踱步,转了转灵活的脑袋,突然一抖双翅,嗖一下便没入了天空的怀抱。/p
哪有什么偶然,世间所有的相遇,皆有因果。/p
小到与一只鸟的隔窗而望;大到,与一个人经年累月的纠缠。/p
无法继续,却又舍不得放弃。/p
那个曾让你对明天有所期许的人,最终,却完全没有在你的明天出现。/p
那些你曾以为会直到永远的事。/p
终有一天,当大雨过去,太阳重新退散阴霾的时候,都变得不一样。/p
这一生,大概你总会遇到一个人,你深深爱过。/p
可爱那么短,遗忘却那么长。/p
不过没关系,难道还能长过余生吗?/p
就从今天起吧,早一点开始,那就能早一点结束。/p
已夏再次合上眼,脸上的表情变得释然了许多,就在这安静与忙碌里,渐渐堕入了梦里。/p
手背有些说不出的不适感,有些涨,还有些不太明确的刺痛。/p
下意识地缩手去躲,却被一股力量牢牢摁住。/p
已夏直觉不喜,皱着眉从梦中醒转。/p
映入眼帘的,是穿着浅粉色护士裙的护士。/p
原来又到输液的时间了,护士正往自己手背上埋的留置针里推入药液。/p
刚才那微微的涨疼感,就是针内的封管液被药液一下冲开造成的。/p
边上站着樊希存,正小心翼翼按着她的手腕。/p
眉间有些纠结,仿佛既怕按疼了她,又怕不用力她乱动,针跑出来弄伤她自己。/p
余光淡淡扫了眼护士,有些不满,怎么换个针这么慢?/p
她一觉睡了这么久吗?又要输液了,樊希存都回来了。/p
周围的气场莫名冷了几分,年轻的护士有些狐疑地抬头。/p
床上躺着的年轻女病人醒了,眉眼柔静,嘴角有浅浅的笑弧。/p
而一旁的年轻男人,脸色淡了些,但也不像要发火啊。/p
这莫名其妙的寒意,到底是哪来的?/p
又偷偷看了一旁站着的男人一眼,真的好帅气。/p
清俊雅逸,那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又似有若无地带着几分雅痞的气息。/p
让人看着,就忍不住脸红心跳。/p
“好了,有什么事或者哪里不舒服的话,随时叫我们哦。”/p
小护士收拾好器具,特别和蔼可亲地交代已夏,其实更像是对着樊希存说的。/p
樊希存也不抬头,正专心致志看着已夏刚换好针的手,检查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p
漫不经心地随口嗯了一声。/p
“好,麻烦你啦,谢谢。”/p
已夏笑盈盈开口,缓解了这小小的冷场。/p
小护士离开后,已夏瞥樊希存一眼:/p
“你干嘛啊?人家挺热情的。”/p
”哼,有没有搞错,换个针磨磨叽叽,针在我脸上吗?/p
要不是你拉着我不让我说,我可没这么客气。”/p
樊希存一脸不高兴地把已夏的手放回被子上,动作却很轻。/p
“樊希存,你是不是在我面前装啊?你平时对女人,不是最温柔绅士有风度了吗?/p
人家怎么撩你,你都乐意接啊,这是干嘛?”/p
已夏有些不相信地调侃樊希存,低低地笑。/p
“慕已夏!”/p
樊希存脸一黑,一脸不满地盯着床上正眉开眼笑的女人。/p
“哎呀,好了好了。还不是你这张脸惹的祸,谁让我们樊总帅得这么没天理呢?/p
人家对我热情也是因为你啊,所以你可对人家态度好点,要不我怕人家报复给我下点药。”/p
已夏讨好地拉了拉樊希存的衣角,眼里都是轻松的笑意。/p
“就知道欺负我。”/p
樊希存斜她一眼,把床头的一个袋子递到她手侧。/p
“你看看还缺什么,有想用的告诉我,我再回去拿。”/p
说完自己坐回窗边的双人沙发里,打开了笔记本电脑。/p
已夏打开袋子看了看,脸不由自主悄悄爬上一层绯色。/p
饶是她和樊希存,真的已经不怎么在意男女大防。/p
可这袋子里都是女人的贴身衣物,她也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