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了三天,已夏终于出院回到了家。/p
打开门站在玄关处,看着家里,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p
要不是客厅地上,那几张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皱皱巴巴的宣传单。/p
大概她也会问一句:是不是一场梦?/p
“你回房间休息一下,这些我会来收拾。”/p
樊希存看着略有狼狈的客厅,眉眼间不着痕迹地沉了沉。/p
他又想起了那天他在那里看到的已夏,差点把他吓出心脏病的已夏。/p
“没关系,不着急收拾。/p
安尹下午会带她家阿姨一起过来,帮我做饭顺便收拾一下家里。”/p
已夏有些调皮地冲樊希存眨眼:/p
“我们留给安尹忙,你这几天照顾我也很辛苦,都没有休息好,不用再做这些了。”/p
“呵呵,好。”/p
樊希存看她小得意,帮着自己坑别人的样子,心里觉得受用极了。/p
“你都好几天没去公司了,你要是忙就先走吧。/p
我都回家了,还能有什么大事,放心好了。”/p
已夏打开卧室的窗帘,暖暖的阳光洒进来,转身从衣柜里拿了件新的睡衣出来。/p
“不急,我等安尹下午来了再走。”/p
樊希存不在意地弯了弯唇。/p
“你先换衣服休息吧,我去客厅处理点文件,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叫你。”/p
说着,爱怜地摸了摸已夏的长发。/p
樊希存带上门出去了。/p
已夏换了舒适的睡衣,一时也不困,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再熟悉不过的景色。/p
打开手机,这几天她除了和安尹联系的时候开了下手机,其他时候一直都关着机。/p
看着那条大雨夜第二天发过来的信息:/p
已夏,你别生气。有点突发情况,过几天我去找你,我再和你解释。/p
除此以外,再无更多。/p
又看了眼,已夏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浓浓的嘲讽,然后是有些哀伤的苦笑。/p
手指滑动,删除了所有的聊天记录,删除了这个联系人。/p
看向窗外,秋意渐渐起了。/p
小区里已经有敏感的树木,慢慢开始换装。/p
繁茂了一夏的绿裙慢慢褪下,有些已经换上了金色披肩。/p
已夏的眼里多了些释然的柔软。/p
你看,还是这尘世间的山水花草,活得洒脱惬意。/p
它们并不在乎你的喜欢,它们绽放凋谢,充沛冰封,都只因为它们想。/p
并不因你的喜欢,而多勉强自己分毫。/p
而你如果真的喜欢,也并不会因为它的这份任性而放弃。/p
你,还是喜欢。/p
而她呢?/p
她为了喜欢顾寒慕,也为了顾寒慕的喜欢,已经勉强了自己太多太久。/p
她倦了,她想做那尘世间,守着自己春夏秋冬的花草山水。/p
“多吃点,这两天输液输得都瘦了。”/p
樊希存坐在已夏对面,夹了块排骨给她,言语里颇有心疼。/p
“才没有,你天天叫你家阿姨来送饭,我除了吃就是躺着,我觉得我都胖了。”/p
已夏不同意地反驳。/p
“嗯,真是好胖一头小猪呢。”樊希存嫌弃地瞄她一眼。/p
已夏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这男人嘴巴真是恶毒。/p
“我想和你说件事。”/p
已夏咬了口碗里的排骨,很淡定平静地开口。/p
樊希存抬眼看她,没说话,眼神示意她继续。/p
“你之前和我说的,我考虑好了。”/p
已夏拨了拨碗里的米粒,之后的话像砸开湖面的石头:/p
“我决定跟你去新加坡。”/p
樊希存一时居然没做任何反应,就那么淡淡看着已夏。/p
弄得已夏反倒有些懵了:/p
“你听见没?我说我想好了,我~~”/p
“我听见了。你会跟我回新加坡。”/p
樊希存突然开口打断了已夏,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般重复了一遍。/p
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碗,长长的睫毛煽动得厉害,挡住了他情绪太过起伏的双眼。/p
“你决定了?”/p
樊希存没有抬头,居然有一瞬,他不敢抬头看对面的人。/p
他生怕对面的人笑着和他说:“我是开玩笑骗你的。”/p
“嗯,不过我要坦白说,我现在只是觉得,也许换个城市生活也不错。/p
你小时候不是总说,会一直站在我身后,替我撑腰的吗?/p
毕竟一个人重新开始,既冷清又孤单。/p
从念大学开始,我们已经很多年没在同一个城市生活了。/p
正好你在那里,那就去那里吧。/p
可至于别的,我现在没办法答应你,因为我真的暂时还没想过。/p
我又不是渣女,可以马上无缝衔接地开始一段新感情。/p
为了填补自己的寂寞失望,让别人当备胎或者接盘侠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p
因为不管怎么样,我都当你是亲人,所以我不能坑你啊。”/p
已夏看着对面的樊希存一直没抬头,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p
夹了个虾到他碗里,樊先生甚少这么局促。/p
樊希存的耳边飘进许多淡而安静的话语,看着落在自己碗里的那只虾,眼波终于动了动。/p
像被许多星光点亮般,嘴角旋即染上很妖娆蛊惑的笑,张扬灿烂。/p
抬头看向对面的人:/p
“这个我明白。我也不会勉强你,你只要肯跟我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