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在那声“小锦”入耳之后,再次决堤。有依靠的感觉,原来真的是这样的。程锦渐渐哭出声音来,可是她仍然不愿意抬头。怎么办,丢脸死了。
“小锦,不要哭了好不好?”硬汉从来没有安慰过来,此刻声音说不出来的僵硬。
程锦心想,反正已经很丢脸了,索性闷着头一手拉下王珺落在自己头顶上的那只手,将那只胳膊搁在自己的双膝之上,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全都擦在了上面。
王珺整个人愣在那里,硬汉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呆滞表情啊,盯着那只被程锦擦了眼泪和鼻涕的胳膊,完全是忘记了怎么反应。
程锦吸吸鼻子,小手在鼻尖儿上轻轻地揉了揉,看着王珺的那只衣袖,唔,她没有洗过衣服啊,然后努力而又费力地回想着,宫女和嬷嬷们洗衣服时候的步骤。
王珺笑出声来,他的小人儿,怎么就是这么招人喜欢啊。
程锦尴尬极了,哭红的两只眼睛都是肿的,这种宫廷礼仪里面,最被厌恶的行径,她也听过千遍百遍,偏偏做起来却是得心应手。反正他已经不理会她了,就算是无赖一些,也好过两个人相顾无言吧。
“将军您放心,我会给您洗的。”程锦撇过脸去,瓮声瓮气的开口。
王珺索性坐在了地上,与程锦并肩,偏头看着闹别扭的程锦,“为什么哭?”硬汉在向小白兔逼供!
“想我父亲了,觉得难过。”程锦这样讲,并不算是撒谎。她确实是想念她的父皇了,不过这一切的源头,还是硬汉惹起来的。
王珺想起来,程锦是说过的,她的父亲去世了。他可怜的小人儿,该是有多孤单啊。王珺并不说话,只是看着程锦。他打小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他的小人儿,小时候都没玩伴吧。
这句话有了突破口,于是程锦接下来的话,又通畅了,“我后来才知道,父亲去世,是被令狐君害的。我恨他。”我恨他,将我的美梦终止。
王珺惊愕,对程锦的身世更为好奇了起来。能够让令狐君,将爪子伸向望月王朝的,肯定不是一个小人物。看来,他可怜的小人儿,还是来头不小。那么,被圣上关照,好像就顺理成章了。尤其是他的小人儿,发顶抵着圣上的掌心,温声温气讲话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招人妒忌啊。
“我是去告诉他,下次见到他的时候,要取他的人头。”程锦咬牙切齿。
“痛快了吗?”王珺问道。他的小人儿,天不怕地不怕。
程锦微微地眯起双眼来,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丝乖张,她重重的点头。怎么能够是不痛快,看着令狐君气急的那张脸。
“痛快就好。”王珺在程锦的头上又是轻轻地拍了拍。
程锦眨巴着眼睛,这,是在纵容她的意思吗?小白兔其实是很聪明的。
硬汉看着迷茫的小白兔,唔,他的小人儿,怎么可以这么可爱,真想咬上一口啊。硬汉的柔情,在历经二十六年的岁月之后,爆发出来,小白兔哪里会是招架得了的。小白兔的段数,比起硬汉来,还是太低了呀。
“将军,你不是说没有军情,就不要见你吗?”小白兔心里面甜丝丝,嘴巴上不依不饶。
王珺的嘴角抽了抽,“所以,我来见你了呀。”你不去见我,我就来找你。已经中了叫程锦的毒,本打算戒掉,却见小人儿哭得这么伤心,哪里还狠得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