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朝入后宫,轿撵需越过乾清门。此后便是皇帝与后妃起居之地。穿过皇帝居住地乾清宫,再越过皇后住所交泰殿,欣赏过御花园美景,左转便是历代太后息居之地-慈宁宫。
重重宫门,幽深似海,量身打造,又何如?吴仁推拒了象征皇后太后正位的交泰殿,慈宁宫。从继后到太后,一直居于凤栖苑。心如死灰不复温,毒药缠身命已定,有何须名利权势,徒添虚名。
逆光而立梨树之下,锦绣华服,吴仁遥望天空,点点梨白,拂了一身,却与服侍相得益彰,更衬托出绝代姿容,掩住一身病气,便如同一尊亘古存在的玉雕,让凡者竞相争夺,又犹若神龛上的高贵神明,供人顶礼膜拜,虔诚不敢直视。
等傅铭天戏谑够了人,带着傅铭勤缓步踏入御花园后,便加快了步伐,又在凤栖苑外屏退了众宫女,于是等不及通报的小兔子就拉着人飞快的冲了进来。
一入大门,走过满园的j□j的小道,傅铭天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幕,令人不经意间臣服,如同吴仁身后的仆从一般,收敛神行,脚步极尽轻盈。
但美景总有人会“不识相”的打破—
“父后,儿臣回来啦!”见到心心念念的父亲大人,周围又是自己熟悉之人,但碍于皇帝在场,傅铭勤还是克制住了直接奔过去的干劲,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才欣喜的朝院中人狂奔而去。
说道知子莫若父,更何况还是自己亲手一点点的把孩子教育成这样,吴仁不语,只是双臂微微张开,如同孩子幼时,把人抱住,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身上要伤,然后歉意的对傅铭天一笑。
这一笑,原本让人不敢心生亵渎之意的神立马走下了神坛,如千万普通的父母一样,疼溺之心立显。虽然傅铭天明白自己是借助了傅铭勤的光,但还是忍不住心神荡漾,微微垂首压制住高频率运转的心脏,颇有男神对我笑的,捂住心脏乐成傻逼的既视感!!而后欠身躬腰,恭敬道,“见过父后!”
“皇上见笑了!”吴仁淡淡道,但行动上丝毫不限制自家儿子在自己身上撒娇。
“三弟天真至极,正是朕所羡慕!”傅铭天连连罢手,跟人寒暄几句,也就退居一旁。看着院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仆从隐忍着自己的喜悦,颇为尴尬的摸了摸把鼻子。他明知道会上演骨肉情深的一幕,自己的到来就是个多余的存在,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跟过来,更不想找任何的借口离开。尴尬是一回事,脸皮练练就厚得起来,说起来他还是羡慕!他也想看自己心目中敬佩的人展笑颜,而不是每一次都黯淡无光。
重来一次,他想弥补,弥补自身便宜老爹老娘对他的利用。虽然当年真相被销毁的只剩下只言片语,但总归是皇家对不起人。他是灵魂来自未来的人,骨子里也许永远也不可能懂吴仁如此大义无私还默默承受一切的做法。但心中自有一杆秤,天平早已倾斜。
“父后!”像还没断奶的幼崽般在人怀里蹭了一会儿,傅铭勤叽叽喳喳的直说自己如今功力大增,行军打仗如何的威风。微风拂过,吹落一数梨花,落英缤纷,为院中两人姿容更添上几分唯美。但傅铭勤忽地眉头一蹙,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味道让他不安,深呼吸后,便微微侧了头,“父后,你身上有药味!!!之前的不是说偶然风寒,怎么到现在还没好?”
吴仁唇角笑容优雅至极,扶着人站直,稍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轻叹,“怎么会没好呢!太医天天为我把脉诊治,早就无恙。”
“真的?”傅铭勤鼻子嗅嗅,除了淡淡的梨花香,便是浓浓的龙涎香味道。可是他之前真闻到了他最讨厌的药味了,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有些狐疑的看着人,想要上前一步确定一番。
“嗯。倒是你受伤颇重,可有痊愈?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了,这般小儿作态,莫让你皇兄看了笑话去。”说着错开追上来的步伐,吴仁带着笑意望向傅铭天。
“父后说的极是!”听音而知雅意,傅铭天此刻帝王威压荡然无存,忙不迭的帮着人圆谎。这一年吴后汤药未断,他也想过如法炮制,反正自己血多,不差这么一点。但无奈小苑众人一向自产自理,仿若铜墙铁壁,他压根无法下手。如今倒是明白一向素衣的吴后何会盛装的出现在院中,小兔子鼻子忒灵!!
“父后,起风了,我们进屋里去吧!”傅铭勤听着两人一唱一和,愈发的感觉有些古怪,而且他刚才抱着父后,感觉抱得好不舒服,眉头蹙得更紧了,拉着吴仁的手,想要一起进屋,一行人在院子里也不像话。
“亏你皇兄赞你长大了,怎么就忘了过会儿赐宴三军,犒赏将领,你也要出席。”吴仁轻敲傅铭勤的脑袋,制止住入殿的步伐,温和道,“今日席上还要商谈庆国公主和亲事宜,哀家贵为一国之母的太后,也该出席,莫让他国小瞧了去!”
傅铭勤歪着脑袋,看着在阳光下熠熠闪耀,行动间可见凤鸟展翅欲飞的华贵礼服,心中的狐疑愈发的加大。
而一边闻言的傅铭天微微有些激动。
吴仁一双眼看了他片刻,都说他七窍玲珑心,看透世间万物,但是如今的傅铭天他倒是真的看不透。也许真得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倒……视线在两兄弟之间来回打了个转,忽然一笑,对上傅铭天的眼,诚恳道,“之前倒是哀家不是了。” 上一代不管恩怨是非如何,倒是稚子无辜。
微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