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诧异的看着说书人,确切的说,他是听到小老头给他介绍去处,还关心他身上的伤,感到意外、奇怪,更多的还有窃喜、感动。对于一个不记得自己从何而来的人来说,突然被人关心了,心中多的是感动,自己一直都是无家可归、没爹没娘,是谁生的都不知道,更别想像其他孩子那样有兄弟姊妹作伴了,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哗哗流个不停。/p
说书人见她委屈的样子,顿时六神无主,无奈街上来往的路人都停下对他指指点点,嘴里谩骂成篇。/p
“这孩子怎么了,看他的穿衣,脏兮兮的,不会是偷东西被打了吧!”/p
“是呀!年纪不大,怎么好的不学竟学着偷东西呢?”/p
“他家大人呢?怎么也不出来管管!”/p
“管什么管!瞧他那张狂的样子,我看他的家人八成是被他气死了吧!”/p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生的扫把星,生下来就把爹娘克死了!”/p
“唉!造孽!真是造孽诶……”/p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人骂的骂,有的甚至还动起手扔菜叶子,尽管大家骂的话十分难听,他依然无动于衷,不反驳、不闪躲,而是是睁大眼睛注视着地上的烂菜叶,说书人见此情形,丢了一枚铜钱在地上,便漠然离开了。/p
他认真的蹲在地上捡菜叶,将不太烂、还能吃的菜叶理好后,护在怀里抱着,旁人见状,也不好继续为难他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小孩子犯点错都不叫事,若真是大人犯错了,那得送到衙门吃牢饭的。/p
他捡起那枚被弃的铜钱,眼巴巴的看着、打量着,脑子里全是说书人方才说的话:要是没有钱医治,就去城口东巷里找苏耽,他懂医术,你的伤是外伤,能治好!/p
他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说书人的声音便在他脑子里回放一遍,正因如此,他走到苏耽家门口时,嘴里还糊里糊涂的念着:我没有钱看病,我要找苏耽,他懂医术,他能治好我!我找苏耽…我找…苏…苏耽。/p
苏耽,年方十三,家中有一卧病在床的母亲,虽说略懂医术,却未能诊断出自己母亲的病因,纵使埋头研读医书,却终究无法进入太医院,/p
苏耽听到门外有声音,自然出去查看,可看到阿鸣的伤,他摇了摇头便转身回屋,迷迷糊糊中,阿鸣仿佛看到苏耽一脸束手无策的样子,可细想想看,自己身上受的不过也就一些皮肉伤而已,对于平常大夫来说,这都是举手之劳的事,可眼下看来,这个苏耽好像并不想多管闲事医治自己。/p
他用力敲着门,大声喊着:苏大夫在吗?茶楼说书的让我来找你拿药,你开开门,我拿了药就走,绝对不会赖在你家的!/p
苏耽假装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然而内屋里的苏母却听到声音后坐起身来,她缓缓走到外院,探头探脑的叫唤‘耽儿’。听到母亲在叫唤自己,他快速跑过来扶住母亲。/p
苏母指了指大门,让苏耽去开门,苏耽点了下头,一脸不情愿的将门打开,阿鸣一把将他狠狠推到一旁,糊里糊涂的指着苏母破口大骂道:“见伤不救,你算什么大夫,亏得茶楼里说书的老头把你夸上了天去,我是没钱抓药,我也没钱看病,可我知道说话算话的道理,你既不给我药治病,就不要对外称自己是什么悬壶济世的活神医嘛!我在林城也算半个老住户了,从未,我真的从未见到你这样说话跟放屁一样的大夫!”/p
苏母闻言,不大高兴的问:“小姑娘,你求医问药还那么大脾气,看来你的病不是什么疑难杂症!”/p
随后苏母低头对儿子吩咐道:“耽儿,这小姑娘年纪该是与你差不多,你帮她看看,然后拿些药给她带回去服用!”/p
见苏母如此明白事理,阿鸣心中突然歉意道:“谢谢你!你人那么好,怎么会受厥病的折磨,这个病一般人是根本吃罪不起的,你是如何得此病的?”/p
听阿鸣这话的意思,是知道这病如何医治了,苏母诧异的看着阿鸣,最激动的人当属苏耽,他松开母亲的手,上前便抓住阿鸣的手问:“你怎么知道我娘得的是厥病,你不曾搭脉,怎么就知道我娘她……”/p
不等苏耽把话说完,阿鸣便一脸轻视的看着他道:“告诉你,这天底下就没有阿鸣不知道的事,我只是没钱而已,可不是没有医术,就你这点医术根本没法和我相比!我找你看病,只是图你的药,说书的可在茶楼外跟我说了,你的药可以白拿,要不是奔着可以白拿,我才不会来找你呢!”/p
听了这话,苏耽懵了,敢情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有人来找自己看病,都是奔着可以不付诊金、药钱,什么门庭若市,什么神医,不过都是为了心安理得取药编出来的瞎话罢了。/p
尽管阿鸣说话过分了些,可在苏母面前他必须舍身忘己。他猛地跪在阿鸣面前,苦求着:“你需要什么药我都给你,求你救救我娘,她的病不能再耽搁了,前天夜里到现在,她一共吐了三回血了,若是在误下去,我怕娘她撑不下去!只要你治好我娘,你想要什么药我都帮你弄来!”/p
苏耽胡言乱语说了一堆,不想阿鸣居然说:“我觉得你娘超有福气,富贵病都能让她遇上,你这做儿子的什么药都不必准备,现在…不,马上给我弄点吃的,我吃饱了就带你去采药!”/p
苏耽犹犹豫豫不愿去生火烧饭,生怕被这小骗子骗吃,苏母看着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