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瞧着胥役说起话来妙语连珠、一套一套的,想来是死的都能叫他给说活了。他二人在旁边窃窃私语着:“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把人带去自己房里吃独食!”/p
“小点声,咱哥俩心知肚明就好了。”/p
“我最瞧不惯他这种斗筲之人,但凡有点出息的,还能被王上贬到林城来给亓大人做手下,也不知道他在宫里当差是得罪了什么人,听说把王上最看重的富商南宫氏都给惊动了!”/p
胥役见两人凑的紧,声音又确确实实说的太大声,看似是在讲悄悄话,实际这两人就是对自己意见颇深,故意说给自己听。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将阿鸣带去自己房间,瞧着阿鸣被打的浑身是伤,再叫这两人扶着也是绝无可能的,他从狱卒手里接过阿鸣,双手扶着她的肩,问道:“你可以自己走出去吗?”/p
阿鸣抬眼看着他,道:“我不是妖怪,我没有杀人,我不是…”/p
她的声音有些微小,小到仅仅只有两人的距离才能听到,胥役轻声回道:“我知道。”/p
随后他对狱卒吩咐道:“你们两个将牢门锁好,再去停尸房好好查查,苏耽的娘是因何而死的!”/p
狱卒尽管心里不服气,却还是点头哈腰的回了一声“是”。/p
胥役扶着阿鸣来到自己的住处,将她安置在床上歇息,便离开了。/p
停尸房的两具尸体因为没有结案,便一直被白布掩盖着,苏耽的娘身在其中,两个狱卒跟仵作盘问了半天,算是有了结果,正打算回去交差时,胥役突然出现,两人连忙上去打招呼。/p
“头,你怎么来了?那姑娘你不是…”一个狱卒诧异的问着。/p
另一个狱卒虽没有说话,可脸上表情同样摆着。/p
胥役回道:“人家姑娘都那样了,你们还想怎样?我说你们脑子里也太…龌龊不堪!”/p
“头,大家都是男人,这男人的心里不都惦记着那点事吗?况且,谁不知道男女之间的那回事!头,你不会…别是还没碰过什么女人吧!”一个狱卒嘲笑着,另一个也跟着笑了起来。/p
胥役没有说话,那狱卒接着道:“头,你不会比那东境国的慕时将军还要闷吧!我记得说书的老仗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说:‘东境慕时,其御将帅也,凛然不可犯’,将军怎么就不能找女人了,将军也是人,但凡是个男人,身边就一定要有女人,男人没了女人就没有生活的乐趣,女人没了男人,她也不能生儿育女。我说头,兄弟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好好想想!”/p
胥役听了这话,勾唇邪笑道:“谁告诉你们我不沾女人的,女人嘛!要多少有多少,今晚拂风楼,我请客!”/p
这哥俩一听有人请客,乐呵的合不拢嘴。言归正传,胥役走到苏母的尸体旁边,将白布掀开,此时苏母的嘴巴抖动了几下,一条竹叶青蛇从她口中爬出来,一向验尸胆大的仵作也给吓了一跳,两个狱卒看的目瞪口呆,胥役问:“这是怎么回事?”/p
仵作不敢欺瞒,赶忙说出自己检验尸体的结果:“大人,死者是服用了蛇果才被毒蛇咬死的,蛇果,本就是蛇的最爱,人若吃了,蛇会寻着味道找到蛇果,然后夺食!”/p
一个狱卒插嘴道:“苏耽他娘怎么会吃蛇果呢?”/p
另一个附和道:“一看就是老路子,这肯定是有人把蛇果下在饭菜里,苏耽他娘没见过蛇果,自然会误食!”/p
“就你自作聪明,苏耽和他娘相依为命多年,每顿饭都在一起吃,再说了,苏耽的为人我信得过,你别把脏水泼到他身上!”/p
“谁泼他脏水了!我也就事论事罢了,这母子关系再好,保不齐这里边就发生了什么争执,所以苏耽才会在饭菜里下蛇果,想要毒害他娘!”/p
“你亲眼看见了吗?我就问问你是哪只眼睛看见苏耽在他娘的饭菜里面下了蛇果,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情,就不要去冤枉别人!”/p
“哼!你厉害,你威风!苏耽是你兄弟,你罩着他,敢情我就不是你兄弟了!你不要忘记你媳妇是谁托关系给你介绍的,是谁昧着良心在她面前为你说尽好话,她才肯嫁给你的,做这些事情的人是苏耽吗?是我!”/p
瞧着这两人争乱不休,谁也不肯让着谁,胥役只好对仵作摆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说话。/p
停尸房里吵的天翻地覆,房外便是一条无人的巷道,毕竟是看管死尸的地方,所以地处踽凉了些。/p
仵作低着头对胥役介绍着自己的结论:“大人,因为不确定死者是不是服食了掺有蛇果的饭菜才被毒蛇咬死的,小人特地解剖了死者的胃部及肚子查看,事实证明了死者并未服食掺有蛇果的饭菜,而是死者直接将蛇果吞食下去,城南后山的竹林里,本就是蛇鼠混杂的地方,死者在服食了大量的蛇果之下,去了竹林,蛇通过蛇果的气味找到了死者,然后将死者咬死,再进到死者肚子里吞食蛇果,所以刚刚大人将白布掀起来时,蛇从死者的口中钻了出来。”/p
“这么说,死者的死跟那个叫阿鸣的犯人没有关系了?”胥役听了仵作的话,暗自窃喜着。/p
“照你刚刚说的话写在纸上,然后拿去交给师爷!”/p
仵作应了一声“是”,便退下去了。/p
胥役欣喜的走进停尸房里,拍着两个狱卒的肩道:“走,拂风楼喝酒去!”/p
两个狱卒互相看着彼此,最后还是应了胥役的邀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