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侍卫走后,池鱼拿着画回到书房,他并未将画打开来观看,而是随手一扔,将画丢到了画桶里。随后,他继续坐在桌前翻看竹简。/p
黄昏以后,书房里的灯笼被一阵风给吹灭了,池鱼差不多也睡着了,这个时候,一幅画从画桶中窜了出来,池鱼刚要上去抓住那幅画,没想到画卷居然会自己展开,他悬在半空中。画中之人趁他一个不留神,便飞出卷外去了,等他察觉的时候,那幅画已经只剩下一卷白纸四四方方的平躺在地上了。/p
第二日,池鱼穿上战甲在铜镜前整理发冠,待仪容整顿好,他便骑马来到兵营地。场地的一角,亓云舟被人五花大绑在一棵木桩子上,他的整张脸脏兮兮的,头发也是散乱不堪,池鱼走近去看,却让一个士兵拦住了去路。/p
“你这是做什么?”池鱼肃然问道。/p
“将军不要为难属下,这个人是南周派来的奸细,昨天夜里大王的寝宫里发生了大事,现在大王还在气头上呢!”士兵解释着。/p
“大王呢?”/p
“在内室呢!华蓥公主一大早便来兵营地见大王,眼下在里边正聊着呢!将军在外等等,一会公主出来了,你再进去!”/p
士兵说完话,便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站着,池鱼也找了个凉快地坐下。/p
内屋里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见华蓥将放在面前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一脸委屈的对司马宸说:“我身逢乱世,死去的人因岁月流逝而日渐疏远,反倒是活着的人,他们却因离别愈久而更感亲切,大王不觉得悲哀吗?”/p
司马宸抚了抚胡须,一脸凝重的道“我向慕宣说了!”/p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什么?”/p
司马宸回道:“娶你!”/p
“你要娶我?”华蓥一脸吃惊的看着他。/p
“只因我等你等的太久了,日子一长,我更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要你愿意,你会是东境国的女主人,最美丽的帝姬!”司马宸站起身来憧憬的说着。/p
华蓥刚要拒绝他,却见他手臂上包裹着的布条被血印过来大半,她只好把到嘴边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p
“你赶快处理一下伤口吧!你看你这胳膊都成什么样子了,再不擦药的话,怕是会感染的!”华蓥上前扶住他,关心着。/p
“我没事,外面那个人可比我惨多了!我现在真的怀疑南周国是不是在跟本王耍空城计,亓云舟这小子都残废了,居然还敢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跟我谈条件,楚枫他怕是疯了!”司马宸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门口说道。/p
“或许他真的只是想和大王商量条件,议和!”/p
司马宸一听,笑道:“要我跟他议和,他简直是疯了!当初若非他背信弃义,我也不会被慕容部发现谋反的事!你也不会被……”/p
司马宸的话刚说到这里,两人便一同回忆起十年前的事。相同的地方,也是在东境国的兵营地,华蓥因为貌美,被东境大王慕容部看上,想要聘娶为东境王后,眼看着婚娶日子逐渐逼近,她便生出逃跑的念头。就在她换好衣装,想要逃走的那天夜里,却被看守营地的司马宸拦了下来。/p
“公主,你要去哪里?”/p
“我求求你,你放我走吧!”华蓥一脸慌张、可怜的央求着他,却被司马宸一口否决了。/p
“不可以,你怎么可以离开这里,再过几天就是大王迎娶你的大日子,你要是走了,大王会颜面扫地的!我不准你离开!”/p
“你要是不准,就是想看我死!我一生没有求过谁,你若拦我,我就将事情闹到大王那去,看你怎么跟慕容部交待!”/p
“可是…你…”/p
司马宸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话才到嘴边,华蓥就用手里紧握着的茶杯碎片划伤了自己的手腕,司马宸看得大惊失色。/p
华蓥继续说着:“你知道怎么对他说话的!这个帝姬,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告诉慕容部,我求他放过我!我不要欠谁的,东西也好,命也罢,他给的东西我一件也不会要,这些我全部还给他!”/p
司马宸见华蓥一心求死的样子,便上前去夺过她手里的碎片,道:“你还有我,我不会让慕容部伤害你的!华蓥,你再等等,等到姜越的兵一到,你就自由了!”/p
果然,华蓥听了他的话,没有再做无谓的反抗。/p
慕容部迎娶华蓥当日,司马宸在兵营地并未等到姜越的消息,而是等来了南周楚风临阵反悔的消息。楚风在得到慕容宣送去的芜美人之后,就将司马宸想要谋反的事告诉了他,慕容宣带着消息快马加鞭的赶回东境城,便将此事告诉给慕容部。眼下这来势汹汹的兵队正向他走来,司马宸被慕容宣五花大绑的关进牢房里。天一亮,牢房里便传出司马宸都嘶叫声,他被解去了上衣,暴露的上身被鞭子打的血痕交结、皮开肉绽。/p
画风一转,华蓥和司马宸缓过神来,两人相互看着对方。/p
“那件事是我一辈子的阴影!”华蓥冷冷道。/p
“华蓥,我…”听到华蓥那样说,司马宸心中顿时慌乱不已,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她,却又担心自己嘴笨说错话,反而惹得她不高兴。/p
正巧这个时候,士兵拿来了伤药和纱布,华蓥重新为他上好药、包裹好伤口,她便默默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