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十岁之前，你记忆最深刻的是什么？”/p
最深刻的吗？/p
凯尔很自然的想到那次二姐带着他，划着一艘破旧的小船，划向卡修斯堡东北方的水库。/p
那是为了寻找最美味鱼干的探索。/p
他清楚的记得，小船被一道突兀出现的激流漩涡掀翻了。/p
如果不是当时有领民在捕捞，他和姐姐很可能会失去生命。/p
“凯尔，十岁之后的到现在让你记忆最深刻的是什么？”/p
这可就多了。/p
凯尔一瞬间想到了许多。/p
第一次离开卡修斯领去往洛安盛辉学院时，父亲和家人以及全领地领民们为自己送行的场景。/p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下跪，跪父亲。/p
在盛辉学院时第一次背诵骑士信条。/p
不能操控圣光的自己第一次以左手被刺穿为代价将阿南揍成了猪头。/p
帮罗兰打扫卫生，完成第一笔公平的交易。/p
第一次理论成绩拿到了全班第一名。/p
第一次在实训模拟中拔得头筹。/p
等等。/p
有太多让他记忆深刻的事情了。/p
凯尔回想了好一会，心情也随着他的回忆而起伏。/p
不知何时，他从这些美好的回忆中恢复。/p
他注意到马歇尔苍老的面容正注视着自己。/p
“凯尔，你能记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吗？”/p
今天吗？/p
他早上伴随钟声起床，日常的清理之后便去了主楼二层。/p
将六种神术都又过了一遍，其中空间波点分布术两遍。/p
三餐鱼干和清水，两次厕所。/p
哦，还有与三名裁判所人简单的问候几句。/p
结束后又与比利恩导师交流。/p
“你能记得最近五天来的所有事情吗？”/p
恩？/p
所有？/p
这太多了吧。/p
五天前他还在男爵领。/p
还不待凯尔仔细回想，马歇尔又继续开口：/p
“凯尔，你记得最近一个月来的所有事情吗？”/p
凯尔干脆不再回忆了。/p
这太多了，他怎么可能全记得。/p
有些重要的事，他就是怕自己忘了，才会讲他们记录在笔记本上。/p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p
但他知道马歇尔祭祀找自己，肯定不会只是让自己回忆往昔。/p
马歇尔收回看向凯尔的视线，抿了一口杯中的翠绿。/p
“凯尔，你说人会忘记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吗？”/p
马歇尔祭祀这话问的有些幼稚啊。/p
“肯定会的。”/p
虽然这个问题并不需要凯尔回答，但他还是回答了。/p
“你也这么觉得吗？”/p
凯尔点点头：“恩。”/p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事情你都经历过，又为什么会忘记呢？”/p
额。/p
这让凯尔不知道怎么回答了。/p
忘记肯定就是记不住了，或者没必要记了呀。/p
“当时你所处的那个时间点，发生的某件事情，或许对你有非常意义，你会将之记在脑海。/p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件事不再重要，记忆也会逐渐模糊，甚至消失。/p
这是不是种遗憾和疑惑呢？”/p
马歇尔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询问凯尔。/p
“就像现在，我们之间的朋友间的交流，你会记得吗？”/p
“会的。”/p
“你会忘记吗？”/p
“不会。”/p
“十年，百年之后你会忘记吗？”/p
凯尔沉默了。/p
他会忘记吗？/p
应该不会吧，他不敢肯定了。/p
不过他会记录在笔记本上，等多年以后，会翻看，也或许不会。/p
“凯尔，你说人为什么会忘记自己所经历过的事情呢？”/p
再一次听到马歇尔的询问，凯尔面露正色，好看的眉头逐渐皱起。/p
他也许似乎察觉到了马歇尔话语中某种困惑与惋惜。/p
“既然经历过，在当时的那个时间，肯定存留于记忆中，但为什么会忘记呢？”/p
“为什么某些事情我们会长久的记忆并且能一直所想，为什么有些事情，任我们穷极记忆却始终回想主到一丝痕迹？”/p
凯尔内心也开始思考起来。/p
当基本常识被质疑，要不是疯子，要不就是智者在追求常识背后存在的真相。/p
“凯尔，你说那些被我们深刻记忆的东西之间有会不会又什么共通性？”/p
共通性？/p
马歇尔祭祀指的一定不是事情本身。/p
因为那些让他记忆深刻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联系。/p
那就一定是有什么条件，才能让两件完全不想干的事情被牢牢记忆。/p
就像他为什么会记得当时从罗兰手中接过第一枚金德尔，而不记得接过金德尔之后的那天晚上自己睡前干了什么。/p
就像他记得他将阿南揍的人事不省的事情，却不记得后来阿南醒来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p
那这两件不想干的事情有什么共通性？/p
凯尔眉头彻底皱起。/p
唯一的共通性应该就是，他们都对凯尔当时的内心造成了强烈的冲击。/p
凯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p
“呵呵，凯尔，你很不错。”/p
额。/p
讲了没想到会得到马歇尔祭祀突然的夸赞。/p
他也没说什么，这不是常识吗。/p
他看到马歇尔讲杯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