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鹫很快贴近了地面,原本在这里看俊公子的路人们吓得一哄而散,连陈挽风也被逼得跌坐在了地上。
尸鹫见有东西保护住了下面的僵尸,便停在半空用喙啄铁骨伞的伞面,竟然将伞面啄穿了,啄出一个一个的小窟窿。
“陈小子!”谢燕九扭头喝道:“烧它!”
尸鹫是动物,凡是动物与生俱来就怕火,惊慌的陈挽风得到指示之后连忙飞出几张火符,火符中途变成小火球,砸在尸鹫身上。
尸鹫虽然厉害,可它的羽毛属于易燃物,没几张火符就将它点燃了,而它挥舞翅膀所扇出的风正好可以助然,火遇到风可不就烧得更旺么?
很快,尸鹫就发现自己麻烦大了,它都快烧成一只秃毛鸡了,不过这狡猾凶残之物十分聪明,连忙掉头往另一边的卜水河里钻了进去。
尸鹫落水之际,抚琴公子的琴声突然哑然而止,这时那只华丽的游船已经顺着水流飘远了,本在闭目的公子突然一下睁开了双眼,令人惊异的是,他的一双眼睛里竟然是一片白色,完全看不到瞳孔!
抚琴公子睁着双眼,慢慢的眼睛的中心浮现出一个浅灰色的圆形,然后灰色缓缓加深,最后才形成一个银灰色的瞳孔!
这公子之前的眼睛如白眼僵尸一般空洞可怕,随后又出现银灰色的瞳孔,这种异像若是叫普通人看到,只怕就给吓昏了,偏偏在船舱门口守着他的两位漂亮侍女目不斜视的等着,对面前发生的事视而不见,直到公子的瞳孔显现了出来,才一个递上湿润的绢布手帕给他擦手,另一个体贴的为他递上了温热的茶水。
“城主,您在天上看到什么了?”递过茶水的侍女笑着问道。
原来这年轻俊美的公子身份也是不凡,竟然是一位城主,但,为何侍女问他在天上看到什么了,他明明在甲板上抚琴,又怎么会看到天上的东西呢?
年轻的城主擦了手又接过茶,将茶杯捧在手心,手心里感到自杯壁散发出的熨烫的热度,他的心情没有受刚才发生之事的影响,淡淡笑了笑,令人如沐春风,他道:“是有趣的东西,一只小尸妖。”
原来,这位异眼城主也是一位不同寻常之人,他小时候因为一件奇遇,双眼变成了白眼僵尸一般诡异,外面的人传说他的眼睛变成了僵尸眼,看不到活人看到的东西,只能看到死人看到的东西。
但这个传说与真相大相径庭,他的确是长出了一双僵尸眼,可是他却没有失明,他不但能看到普通人能看到的东西,而且这双眼睛变成了“狼魂之眼”,他拥有了“借助动物的眼睛”的能力,方才他弹琴的时候,其实他的眼睛已经附身在了所养的那只尸鹫身上,他能够看到尸鹫看到的一切,故而他的侍女才会问他在天上看到了什么。
只不过,他只能看到尸鹫看到的事物,却不能控制尸鹫,当这只呆鸟看到宿敌之后的事情,可就不在他能力范围之内了。
“你去看看那只尸鹫,再帮它把伤口处理好,这回它受得伤可不轻哪。”魏惜金捧着茶杯一边满足的喝着热茶一边叹着,那奉茶侍女闻言便起身去了。
岸上的虞娘有惊无险的躲过了这一劫,路人们又纷纷聚拢起来,这会儿游船都划远了,自然就不是看帅哥,而是看谢燕九、陈挽风和虞娘。
谢燕九收回被尸鹫啄得破破烂烂的铁骨伞,将虞娘揽在怀里,用自己高大的身形将她完全挡住,避免围观的路人察觉她的异状。
因为遇到了天敌,这丫头一时亢奋没有控制住,尸相毕露,獠牙和利爪都长出来,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一贯虞娘都亲着陈挽风,从不会与别人亲近,故而陈挽风一回头看到看到她小鸟依人般安静柔顺的缩在谢燕九怀里,心中生出一股异样不舒服的感觉,但这种境况下她不靠谢燕九掩护着,又能如何,所以陈挽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如何,他又瞥见路人惊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对着他们几个指指点点,便站出来叉着腰,恶声恶气的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放火烤小鸟啊!”
那只小鸟,额,不对是尸鹫,它落水之后身上的火就灭掉了,它成了一只秃毛的落汤鸡了。
它在水里奋力的噗嗤噗嗤的游着,狼狈的朝着那艘华丽的游船游去,当它游到船边的时候,刚才那个奉茶的侍女正好拿着一只网等着她,她将可怜兮兮的秃毛尸鹫捞起来,打趣道:“你看你平时多凶悍,这回遇到硬点子了吧,你的羽毛都被烧光了,不漂亮城主可就不会喜欢你了。”
尸鹫大约也知道自己变丑了,一扫以往雄赳赳的气势,像打了败仗的士兵一般垂头丧气。
奉茶侍女用棉布将它包起来抱在怀里,这只尸鹫体型巨大分量也不轻,而她抱着它依旧脚步轻盈,半点也不费力,足见这侍女看似柔弱俏丽,实也是练家子。
奉茶侍女包着尸鹫正要进舱,突然另一名侍女踩着小碎步过来喊她:“燕舞你忙完了没有,城主在前舱叫你呢。”
谢燕舞连忙将尸鹫交个这名侍女,道:“那你先帮我先照顾一下它,我去去就回。”
说罢,那侍女接过尸鹫,将它抱进了舱里,而谢燕舞整理了一下被尸鹫蹭得有些凌乱的衣襟,以十分完美的侍女仪态去了前舱。
作者有话要说:
←僵尸比卡丘:某黑这么会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