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烟攥着手指,陷入无尽的沉默。/p
她跟乐诗之间的仇怨同样一辈子化解不了,如果她会同情乐诗,那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p
她不是圣母白莲花,叶靳洲不会相信也是情理之中。/p
男人凝视着她的脸,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暗淡下去。/p
慕烟的反应让他心头压着的那块石头更重。/p
“我不过是一时心软而已。”/p
好半晌,慕烟才缓缓开口。/p
她没有看叶靳洲的眼,低着头,那样的反应在叶靳洲眼里是心虚。/p
“是对她一时心软,还是想借她的手来杀我?”/p
叶靳洲在她的耳边冷笑,清冷的嗓音凛着一层寒霜,让人从皮肤到骨骼,都渗入寒意。/p
没等慕烟再回答,叶靳洲就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p
那是他常备在身边用来防身的。/p
他单手解开刀鞘,把匕首递到了慕烟的手里,然后把锋利的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p
“如果你真想杀我,不用那么麻烦,我给你这个机会,来,”/p
他的手握着慕烟的手,把刀尖往自己的胸前递:/p
“现在你就能杀了我。”/p
慕烟瞳孔骤缩,心脏跳动的剧烈。/p
这把匕首如此锋利,只要她不顾一切,再往前刺进两寸,她就能要了叶靳洲的命!/p
她现在就可以报仇,就可以杀了叶靳洲!/p
耳边有一道声音反复地提醒着她:/p
“刺进去,刺进去!你不是想杀了他报仇么?杀了他,这一切就结束了,你再也不用受到那些非人的折磨,再也不用呆在他身边,你也可以替你父母报仇了!”/p
那声音很大,大到慕烟的眼睛都开始充血。/p
有一股极大的冲动在她的心头涌动,都是在诱惑着,驱使着,让她把那刀刺进去。/p
她也想过,就这么刺进去,把刀捅进叶靳洲的胸膛,一切都了结了……/p
但是,最后一秒,她却用力的把手抽了回来!/p
要杀叶靳洲,不是现在。/p
这样死,太便宜他了。/p
他什么痛苦都没感受过,什么折磨也没经历过,凭什么死的这么容易?/p
对,不能让他死的这么容易。/p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反复地在心头告诫自己,却抬起头,对上叶靳洲的眉眼:/p
“原来,你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我。”/p
声音很冷淡,眸色更清冷,慕烟的动作和言辞都让叶靳洲错愕,原本他以为就在刚刚,他会死在慕烟的手里。/p
“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那我们就没有必要继续了。”/p
扔下匕首,慕烟转身就要往外走,下一秒,男人却猛然扑了上来,从身后抱住了他。/p
他的吻如同火山喷发的岩浆,汹涌又炽烈,瞬间就把慕烟淹没。/p
慕烟甚至还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就被叶靳洲扑到了床上,她的目光所及之处,便只剩下他一双深邃幽冷的眼。/p
那天晚上,叶靳洲反复在她耳边对她说“对不起”,还有“谢谢你”。/p
慕烟没有回应,心头却觉得好笑。/p
她觉得自己大概明天起来就会后悔,这么好的能杀掉叶靳洲的机会,就这么被她放过了?/p
到底值不值得?/p
她这样孤注一掷的做法,又能不能换取叶靳洲绝对的信任?/p
最后在叶靳洲无休止的折腾下,慕烟沉沉地睡了过去,就连叶靳洲抱她去浴室清洗她都没什么感觉。/p
再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p
她被换了一身白色的浴袍,浑身酸疼,躺在床上连动都不想动一下。/p
卧室门口传来声响,然后门被打开了,叶靳洲穿着灰色的家居服走了进来。/p
不比平日的阴郁冰冷,穿着家居服的他,倒多了几分阳光温暖的味道。/p
“你醒了?”/p
他端着早餐,在床边坐下,微笑着看向她:/p
“饿了吧?吃点东西。”/p
慕烟抬眸看着他。/p
叶靳洲跟她说话的语气太过于自然,自然的就好像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过。/p
她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对叶靳洲说了句谢谢,就把餐盘端了过来。/p
里面放着一杯热牛奶,还有火腿三明治,以及一个煎蛋。/p
简单,却营养丰富。/p
男人挑起一双狭长的桃花眼,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p
“我亲自下厨做的,怎么样?”/p
闻言,慕烟差点噎了一下。/p
这是叶靳洲亲自下厨做的?/p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实在无法想象出那个画面。/p
况且叶靳洲竟然会主动给她做早餐?/p
“怎么,味道不好么?”/p
眼看慕烟停止了咀嚼,叶靳洲蹙起眉头,连忙问道。/p
“没有。”/p
慕烟把口里的食物咀嚼了几下,吞咽下去,摇了摇头:/p
“只是没想过,温总竟有这样的雅兴。”/p
“你是我的妻子,我下厨给你做一顿早餐,不算什么吧?”/p
叶靳洲心情却很好,不以为然地挑眉笑了笑:/p
“就像你说的,既然决定重新开始,我们都应该给对方多一点关心和信任。”/p
慕烟垂着眼眸,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正在低头喝牛奶。/p
浓郁的奶香味儿在她的口腔里弥漫开,让她惬意的眯了眯眼睛。/p
她的直觉告诉她,叶靳洲说这句话是认真的,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