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听筒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p
杜鸣琛似乎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才低低开口:/p
“烟烟,我是担心你,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p
慕烟眉头微蹙,眸色沉凝,她倒不是想瞒着杜鸣琛,而是关于叶靳洲和沛沛的事,她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说越多,反倒是越描越黑,毕竟杜鸣琛对于这个问题过于敏感。/p
就在她打算再想个借口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p
“烟烟,这么晚怎么还没睡?”/p
慕烟想捂住手机已经来不及,电话那头的杜鸣琛已经听到了,声音瞬间就拔高了几个度:/p
“你跟叶靳洲在一起?”/p
慕烟瞬间觉得头疼,她只压低了声音,对着手机说了句:/p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多想,我明天回来再跟你解释。”/p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p
她转过身,眸色冰冷地看向叶靳洲。/p
男人站在距离她不过几米的客厅里,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手里端着一杯热水。/p
因为没有开灯,是以慕烟没有看到他过于苍白的脸色。/p
“你是故意的吧?”/p
她三两步走到叶靳洲的面前,嗤笑一声看向他:/p
“如果你觉得这样就可以离间我跟r的关系,那就太可笑了。”/p
“我不知道你在打电话。”/p
叶靳洲的语调有些无奈,他握着水杯,低低的咳嗽了几声,好半晌才沙哑着嗓音说道:/p
“我只是担心,为什么你这么晚还没睡觉,是不习惯么?”/p
“不用你假惺惺。”/p
慕烟冷笑一声,转身就往楼上走:/p
“你记住,我留下来,只是因为沛沛,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p
叶靳洲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黑夜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视线所及的方向,由始至终都在慕烟的身上。/p
“你抽烟了?”/p
他闻到她身上浓烈的烟味。/p
“和你有关系么?”/p
叶靳洲理所应当关心的口气让慕烟瞬间感到无比不耐烦,她用力,一把甩开了叶靳洲的手,转身就往前走。/p
身后却忽然响起一阵踉跄窸窣的响声。/p
叶靳洲没有跟上来,慕烟觉察到不对劲,回头,便见到男人踉跄了几步,靠在墙边,正低着头大口喘气,似乎很不舒服。/p
不自觉地,慕烟便停下了脚步。/p
“叶靳洲,你别在我面前演戏。”/p
男人依旧低着头,没有回答,喘息声却更加沉重。/p
心头掠过一抹不安,慕烟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p
“叶靳洲,你搞什么鬼?”/p
她随手打开了墙边的开关,客厅的灯亮了起来,如白昼般的灯光照的叶靳洲一张脸幽冷如白纸,半点血色都没有。/p
他微抬起眼眸,眸子里布满了血丝,情况看起来很不妙。/p
呼了一口气,叶靳洲对慕烟摆了摆手,转身就走:/p
“我没事,你去休息吧。”/p
慕烟的逆反心被激了上来,大步上前,制住了叶靳洲前进的脚步。/p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叶靳洲裸露在外的胳膊,被那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p
叶靳洲的体温很高,高的吓人。/p
难怪他的脸色看起来这么难看,他不是装出来的。/p
“你在发烧?”/p
慕烟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p
叶靳洲的右手伤的很严重,在原本的伤口上又发生了感染,发烧的确是意料之中的事。/p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么快,这么严重。/p
叶靳洲摇头,避开慕烟的眼神,只径直往外走,只是没走两步,他的脚步便有些虚浮,最后直挺挺地栽了下去,失去了意识。/p
再醒来的时候,叶靳洲躺在卧室的病床上,家庭医生已经来过,给他换了一次药,帮他降了温。/p
只是在走的时候他严肃地叮嘱了慕烟:/p
“病人受伤这么严重,一定要好好照顾,按时吃药,要是不遵医嘱,那就是在玩命你们知不知道?”/p
慕烟愕然,她知道叶靳洲手伤的问题不小,但不知道这么严重。/p
他不是向来很惜命么?有最好的医疗资源,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p
陈特助从门外走进来,他是特定从医院里赶回来的,此时正站在慕烟的身后。/p
“其实温总一直不让我们告诉你,上一次他的手受伤之后就没有好好处理过,医生都说了,如果处理不好他的右手很有可能会废掉,但他执意这么做,慕小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p
慕烟回过头,抬眸看向他。/p
陈特助脸色沉凝而认真:/p
“因为温总说,想要感受你感受过的痛,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你。”/p
慕烟的视线定格,呼吸在这一刹那也几乎停止。/p
有什么东西从心脏深处破茧而出,开始往外扩张。/p
叶靳洲会做这样的事,是她没有想到的。/p
陈特助叹了口气:/p
“慕小姐,我知道您跟温总过去的恩怨纠葛,但希望你也能感觉得到,现在的温总不是以前的温总了,他对您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也希望你能走出过去,往前看。”/p
走出过去,往前看……/p
慕烟神思有些恍惚,最后扯着唇角轻轻地笑了起来。/p
听起来多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