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外,一匹马飞奔而至,从远及近。
将到振武门的时候,正好有辆马车从内驶出,马上骑士赶得甚急,略微扫了眼那马车,见没什么异状,便停也不停地飞速进城去了。
守城门的士兵眼尖,正欲打招呼,那马儿却已经极快擦身而过远去了。
耳畔响起高高低低地鸟鸣声,夹杂着哗啦啦地水声,无艳若有所觉,不过脑中昏昏然,身子也有些沉重,无艳眼睛未睁,便抬手在额头上拂过,疑心是生病了。
懵懵懂懂地起身,瞬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无艳惊转头看向四周,却见此处并非是昨晚上歇脚的客栈,而是看来十分讲究的住所。
无艳怔住,下意识竟以为是在做梦,却从床边款步走上一人,向她行礼,笑意微微,不疾不徐,道:“姑娘醒了,奴婢半夏,负责伺候姑娘,姑娘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
无艳愣愣看她,惊道:“我不认得你,这是哪里?”
半夏依旧笑盈盈地,道:“回姑娘,这儿是天龙别院。姑娘才醒,要不要先喝口茶润润喉?”
无艳懵懵懂懂:“天龙别院又是什么地方?对了,紫璃呢!”
半夏正欲回答,却见外头另有一个丫鬟徐步进来,手中捧着个白色玉盖碗,见无艳醒了,眼中带喜,便笑道:“姑娘醒了?几时醒的?”。
半夏道:“才醒了,还没来得及去告诉百合姐姐。”
无艳看看两人,都似丫鬟打扮,十五六的年纪,容颜秀丽,身段窈窕,半夏衣青,百合衣紫。
百合把托盘放下,便捧玉碗过来,道:“姑娘喝口汤,这儿什么都好,就是依山靠水,有些湿凉之气,虽然是大热天了,却也不可不防,再说外头还下雨呢。”
无艳早就嗅到碗里传来浓浓奶香气息,又夹杂着辣辣地姜味,倒不难闻,低头看去,却见碗里是凝固着一团的,如同奶酪。无艳便道:“这是什么?”
百合道:“是我们主人命特意给姑娘做的甜品。”
无艳一抬手,却又停下:“我刚才问,紫璃呢?”
百合跟半夏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百合便道:“莫非是那位小公子么?我听说他不想离开姑娘,所以主人安排他住在别院,姑娘放心,哪里好玩儿的东西多着呢,保管他喜欢。”
说到此,无艳心中若有所知,这里恐怕是修罗堂的地方了,她最不放心的就是紫璃,当下下地,道:“我要去看看他。”
百合道:“姑娘先吃了这碗再去不迟。”她劝着无艳,便对半夏道:“你去外头跟他们说,让他们速速去请主人示下,贵宾想去见小公子呢。”
半夏行礼:“是。”果真姗姗而去。
无艳迟疑着看百合一眼,心道:“我在这里,是不能自己乱走的,还要等他们答应,罢了,他们若要害我,早就害了。”
当下无艳便捧了碗,拿调羹挖了吃,入口香甜软滑,如豆腐脑般,然而奶香跟姜汁的味道撞在一起,竟然十分可口。
无艳吃过了,百合才收了碗,又说说笑笑,问长问短。
无艳心不在焉,隔了会儿,才见半夏回来,笑道:“主人回话了,说既然是姑娘的心意,自然要答应的。”
百合才道:“既然如此,你便带姑娘去珍禽园吧,只留神些,别迷了路。”
半夏笑着一行礼:“知道了。”
百合告退出门,半夏道:“外头下雨,我给姑娘拿件外衫披着。”
无艳道:“不用。”
半夏笑笑,软语道:“还是小心为上,若您有个不妥,我们跟主人没法儿交代的。”
无艳便任由她去,半夏回身入内,极快出来,手中提着一件淡青色长袍,样式雅致,只在衣袖上各绣着白色小花。
无艳披了,便跟半夏出来,下了走廊左右一看,却见雨水从头顶屋檐上流下,如无数穿水晶帘整齐垂落,而透过帘幕,只见眼前假山林立,被雨水打得露出灰黑色,周遭的树木花儿等也焕然一新,抬眸再往前看,就见在水汽交织的天空处,有层峦叠嶂,显得很是大气磅礴。
风果真有些大,无艳揪了揪外裳的领口,道:“我听闻太原城外有个天龙山,你们这天龙别院,莫非就是在天龙山上么?”
半夏道:“姑娘说对了,正是。”
无艳道:“你们主人是谁?是修罗堂的人吗?”
半夏莞尔一笑,道:“我们主人自会来见您的,至于其他……奴婢只是个丫鬟,不知太多,也不便乱说呢,请您恕罪。”
无艳见她很是小心,偏态度是好的,便道:“那我是怎么来这儿的?”
半夏道:“是主人带您回来的,姑娘好像是病了,主人昨晚看顾了您好久……”说到这里,仿佛忌惮什么般停口,反笑道:“过了前头那重院子再走一段,就是珍禽园了,那位小公子便住在那里。”
无艳担心紫璃,又走了会儿,果真便到了“珍禽园”,远远地听里头传来惊呼声音,正是紫璃的声。
无艳闻声,忙加快脚步直奔入内,半夏撑开一把伞,紧随其后,生怕她给雨淋到,如此一跑一赶,十分仓促,无艳披在身上的外袍被风一吹,飘然离身。
半夏本欲去取回来,可有怕无艳淋雨,于是且只不理,只跟上无艳。
入内之后,才发现果真是个极大的院落,除了中间甬道,两侧都种着一棵棵地花树,头前的仿佛是桃李杏树之类,有的正盛放,有的却已凋谢,或者被雨水打落,一地花瓣飘零,而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