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柏钧和就知道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情情爱爱也不可能成为瑞王生活的重点。如他父王和父卿那般的日子,本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强求不来的,少年的翟夕也不过就是心底的一丝执念罢了。如今付东楼显示出了过人的才华又生就一副好相貌,除了出身有点提不上之外接受起来似乎也没那么难了。
将来总是要两个人一起过日子的,是举案齐眉还是两看相厌全看俩人怎么过。柏钧和自觉年长又是付东楼的夫君,让着对方一点无伤大雅,这才主动来接付东楼去军营而不是派人去。瑞王爷觉得,自己这事儿做的还是挺爷们的。可等见到付东楼的时候,柏钧和的心头火立时不可抑制地烧起来了。
因着是去军营,付东楼没带花院与月桥,只让风泱和雪襟陪自己出门。一宿没睡的付东楼精神萎靡脸色惨白,一边走着路一边还在想事儿,脚步虚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风雪二人生怕主子撞着摔着,紧跟在付东楼身边半步都不敢远了。
一个精神不济顶着黑眼圈的主子带着两个脸蛋俊俏小鸟依人的小厮,这情状落在柏钧和眼里怎么也联想不出好东西来。柏钧和本就不苟言笑,对着他皇帝哥哥那叫耍无赖不要脸,其余时候大多是一副波澜不惊面若平湖的样子,现下则是乌云密布,眼见着是憋了雷等着劈人呢。
风雪二人三丈开外就感受到王爷那边的阵阵寒流了,无奈付东楼对此毫无觉察,还懵懵登登地往柏钧和那边走呢。
雪襟拽了下他家少爷的衣角,“主子,王爷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您小心着点。”
付东楼慢悠悠抬起头迷茫地看了柏钧和一眼,又慢悠悠侧过头来对雪襟道:“他平时不就这脸色吗?”
柏钧和看到付东楼最好的脸色也就是多云,在付东楼眼里,多云和阴云密布没什么区别,现在尤其分辨不出。
雪襟垂头抚额,风泱抽抽嘴角,二人顶着柏钧和的低气压艰难地扶着自家梦游中的少爷上了马车。
柏钧和原是想接到付东楼便一起坐马车的,现在心里窝火,干脆地翻身上马一句话不说便调转方向往羽林军驻地去。
自己的媳妇睡了小厮,柏钧和自觉被戴了绿帽子,可这绿帽子又相当诡异。媳妇是个男人,虽然底子弱了些但这并不妨碍人家开荤。要是个女人自是有贞操可讲,但这男人怎么算?大户人家的少爷都十六了房里有人也是正常的。再者现在也不是发火的地界,总不能当着一众仆从站在大路边上整治爬墙的老婆吧。
本王二十了都没碰过王府的小厮侍女一指头呢,付东楼你行!柏钧和越想越火大,五脏六腑都要烧着了,暗暗打定主意等忙完了定要好好教教付东楼这瑞王卿该怎么当!
在瑞王殿下的误会脑补中,羽林军驻地到了。为了王府的脸面,柏钧和一路上都在压着自己的火气,可到了羽林军驻地一下车,所有的心理建设都白瞎了,付东楼再次成功激怒了瑞王爷。
早就听说军营帅哥多啊,部队就是孕育基友的摇篮啊,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付东楼上辈子没怎么去过部队,这次可是近距离接触大饱眼福了,心中一连三个“啊”充分表达了他此时的心情。
羽林军的小伙子们都是从各地驻军中掐尖儿选出来的,还都是年轻人,也不乏朝廷科举出身的武进士,各个都是年轻健壮精神抖擞。尤其是付东楼来得时候正赶上出操,一个个肌肉健美的帅哥赤膊上阵,只穿了薄长裤并着靴子在身上,腰腹处俱是一条黑色缠腰,衬得半掩的腹肌棱角分明,腰窄臀翘。小伙子们在校场上跑得大汗淋漓,那汗珠顺着线条分明的腱子肉往下滑,那情景生生馋死了付东楼这个处儿了二十二年的基佬。
未婚妻黯淡无光的美眸瞬间神采奕奕精光四射,可惜不是对着自己。朱红的小嘴微微张开皓齿半露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可惜也不是对着自己。瑞王爷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好似一口洪钟撞响,全身的血都逆流上来了。
人才,真是人才啊!本王虽然被叫做冷面王,但也就是性子冷罢了,还真没对谁疾言厉色大动肝火过。你付东楼有本事,能让本王见你一次生气一次,当真有本事!
要是换成平常人家的男人看到老婆这德行,估计早就大耳光上去脏话出口了。可惜柏钧和教养太好,在军队混了多年也没说脏话的毛病,更不要说打老婆了,这是人干事?被王爷身份死死架住的柏钧和忍着内伤一把抓住付东楼,那手铁钳似的,掐的付东楼差点叫出来,就这么着硬是把人给拖到铸造作坊去了。俩人这姿势让不知情的人一看,只道是王爷心疼未来的王卿,见王卿脸色不好扶着王卿走呢。
一定是紫了,一定是紫了!付东楼心里尖叫嘴上没敢出音儿。跟军营里头被捏一把就叫唤,这人他丢不起。刚想狠瞪罪魁一眼,那双愤愤的蓝眼睛却是还没撑开就老实垂下眼皮儿来了。
妈妈呦,这活阎王今天怎么这么吓人。付东楼心中抹一把眼泪。
学霸,原来您还懂看人脸色啊……
付东楼被身边这人凛冽的煞气激得清醒了些。想到刚才自己那副花痴样子,付东楼隐隐后怕,乖乖缩了脖子装鹌鹑。这王爷本身就有爱死爱慕倾向,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老子阉了啊。
付东楼这是不知打柏钧和误会他与风雪二人妖精打架的事,否则现在就要抱王爷大腿痛哭流涕以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