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顾贤都提醒过柏钧昊小心有人在他后宫动手脚,柏钧昊不是没有听进去,坤元宫的戍卫比皇帝寝宫还要严密,所有的宫人无一不是家底清白在宫中伺候多年的老人。柏钧昊更是每天都要来坤元殿看望谢才人,连安胎药的配方都要亲自过目。即便如此,孩子还是没了。
当初商量下来要把柏钧昊这个孩子将来抱给柏钧和与付东楼养之后,顾贤特意来和萧彤锦说过这个事儿。萧彤锦是真心把谢才人肚子里的孩子当亲孙子看,见着谢才人有不妥当的地方几次想指点,奈何柏钧昊一心防着,萧彤锦怕插手多了好心反而被误会,便也撒手不管了。
如今出了事儿,萧彤锦连骂柏钧昊几句的心思都没了,只说了一句:“哀家的皇孙岂能枉死,真相如何就请皇上和王弟好好查查吧。”便要回寝宫。
“自然要彻查,不过王太卿要准备着冬至帮和弟操持大婚,就不劳烦王太卿了,朕自己查就是了。”
阴鸷的目光好似来自藏身地底的蛇鼠之类,柏钧昊甚至连“王叔”都不叫了,敌意溢于言表。
无论是阴谋阳谋,顾贤这辈子都没少用过,但那也要看对手是谁。柏钧昊这样在顾贤眼中甚至可以用“蠢”来形容的人又是晚辈,顾贤真是没有对他做手脚的心思。
冷笑一声,顾贤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嘲讽:“陛下真是好大的本事,孤的王儿尚在前线与胡虏浴血厮杀,皇上在后方就迫不及待地要给孤和王儿安个弑杀皇子的谋逆名头,真是让天下人开眼了!皇上最好查出什么来,否则王府一门忠烈怎能忍受此等侮辱,定要让陛下给个说法!”
顾贤撂下话甩手而去,比太后还先走了一步。
王太卿殿下发脾气时候的威势,就算是两代瑞王也招架不住,此刻只是威胁了两句就走了已是给足了柏钧昊这个皇帝的面子,可依旧是震慑到柏钧昊了。
“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王叔定是误会了……”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柏钧昊立刻摆出一副可怜相向萧彤锦服软,只盼着萧彤锦能帮着劝劝顾贤,“儿臣只是一时心急,所以才……”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别说是王弟了,就是哀家,皇上赐死,哀家也只能去死,皇上何须与人解释道歉。”太后拨了拨手腕上的玉镯,“哀家这也回去了,静等着皇上彻查的结果,若是与慈颐宫有什么干系,不劳皇上动手,哀家自己去见先帝。”
“母后……”
一时发狠连带着太后一起得罪了,柏钧昊深恨自己的窝囊无能,明明知道这些人都是有嫌疑有理由对自己的孩子出手的,却连跟他们生气都不能。别说是皇上了,就是一个普通男人都不会像他这样废物。
萧彤锦前脚迈出坤元殿,柏钧昊后脚就将桌几上的茶具掀到了地上,“把坤元殿上下所有宫人都给朕叫过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对朕的皇儿下杀手!”
谢才人在内殿听到柏钧昊的怒吼,吓得眼泪直流,可周围的宫人却顾不上安慰她全都按照皇帝的命令出去受审,流产后本就虚弱的身体经此一事怕是要坐下病了。
顾贤出了宫没回王府,而是直接出城去了南山苑,到了地方才让人传话回王府说柏钧和回来之前一直都要住在那里。王胜接到消息好一通忙活才把顾贤日用的东西收拾齐备,赶着宵禁之前给顾贤都送了去。
付东楼在汉中安顿下来之后就给顾贤写过亲笔信报平安,他有心孝顺顾贤自然提到了南山苑这处风景绝佳的别苑,说过让顾贤来南山苑住一阵子散散心的事儿,可付东楼是想让顾贤冬天来,眼下中秋刚过秋老虎正猛呢,住温泉边上多难受,谁承想顾贤一生气连王府的产业都不去了奔着儿媳妇的园子就来了。
顾贤这么做,摆明了是把王府及所有的产业给柏钧昊查自己绝不插手,柏钧昊要是查不出什么,别想落好。
“你真是的,居然跟昊儿置气,大夏天的来这种潮热的地方也不怕身上难受。”易容做房伯的柏熠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除了易容舒展开收缩的筋骨恢复了本来的样子,给靠在榻上喝着冰镇酸梅汤的顾贤打扇,眼中的宠溺把顾贤心头那点火浇灭了大半。
“皇家别苑,即便是温泉山庄,夏天还真就能热着了?那些凉亭冰窖都是做什么的,摆设不成?”放下瓷碗,顾贤接过柏熠递来的帕子擦拭了唇,舒爽的呼出一口气,“我早就想来这里了,王府里的人连带着知情的王胜我都打发回去了,这里剩下的都是你的人,我不用避忌你的身份,咱俩也能过几天正常日子,省得你这个正经太上王去看我跟偷情似的。”
“哪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白说一句罢了。”
柏熠笑着凑上来逮住顾贤形状姣好的红唇细细吮吻起来,一手滑到顾贤的腰侧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引得顾贤动了情,唇舌愈发痴缠。
吻到快要窒息两人才分开,柏熠感受着顾贤眼中深不见底的爱意一颗心涨得满满的,却不得不先把正经事儿都说了:“真想现在就把你办了,今晚休想我放过你。”
“呵呵。”顾贤轻笑两声,眉梢一挑凤眼一勾媚意十足,“夫君好大的威风,真真是吓到贤儿了,贤儿求之不得呢。”
“妖精。”
又在顾贤腰上捏了一把,柏熠暂时收敛了心思靠到榻上去与顾贤并肩倚着清了清嗓子道:“昊儿的这个孩子,没了就没了,皇兄的子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