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快跑……”/p
“是谁?”苏瑾琪环顾四周,却是漆黑一片。可在黑暗中有无数的声音在喊叫着,“……快跑,快跑……快跑,快跑……”/p
苏瑾琪朝向黑暗深处大喊道:“为什么要跑?”/p
“孩子,快跑。”忽然有一女人出现在黑暗中。她头戴金翠花钿,身穿绯红锦衣,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p
苏瑾琪看见那女人后,又惊又喜,向她奔去,嘴里叫着她:“母妃!”/p
他拼命的向前跑,她母亲却以更快的速度向后退,他似乎永远跑不到母亲跟前去。他跑累了,哭了出来,“母妃,别走。”/p
“快跑,快跑。”母亲仍然重复着这句话,又从袖中掏出一卷画扔向他。他伸手一把就接住了画,再抬眼望去,哪里还有母亲的身影。/p
画面一转,苏瑾琪又站在了他舅舅——吏部尚书江恒宇——府邸里。只是以往富丽堂皇的院宅此刻堆满了尸首,血流成河。/p
此刻江恒宇满身是血,双手颤抖的抓住他的衣袖,对他说:“晋王,快跑。太子发动宫变了。”/p
“宫变?”苏瑾琪愣住。他想起来了,他的母亲死了,被太子威『逼』殉葬了。/p
苏瑾琪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伤与恐惧,他流着泪问他舅舅:“母妃死了,现在怎么办?”/p
“去找安王……他领禁军……快去找他。”他的舅舅喘着粗气,已是行将就木。/p
苏瑾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舅舅慢慢飘了起来,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力气,伸手一把将他推开数米远,“快跑,快跑。去找安王,去找刘咏舟,去找董……”/p
话未完,晋王忽感天旋地转,又像是地震了。而他舅舅像是一片纸一样,飘向了空中……/p
“王爷,王爷?醒醒。”/p
晋王猛地睁开双眼,汗透重衣。/p
唤他的侍婢见他醒了,忙为他拭汗,“王爷可是梦魇了,一直在喊叫,可吓死奴婢了。”/p
晋王回想着刚刚那个梦,心神不定。在梦中他母妃和他舅舅仿佛要嘱咐了什么,一醒来就记不清了,索『性』不再纠结。他看了看天『色』,问道:“什么时辰了?”/p
“午时刚过。王爷可要再睡会?”/p
“不了。叫外面的进来吧。”/p
侍女拍掌,外面的下人们进来为晋王更衣。等晋王收拾好后,掌事的前来禀报道:“王爷,邵大人求见。”/p
“怎么不早说。”晋王生气,急忙起身去前厅。/p
待晋王匆匆赶到前厅,便看见邵安一手把玩着茶盏,一手扶头皱眉,那若有所思的样子一点都没变。一时间,让晋王有种时光倒转之感,仿若回到年少岁月。/p
邵安听到脚步声,回眸笑道:“搅扰到你午睡了?”/p
“哪有,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晋王笑道,“对了,你这个大忙人,今儿怎么有空来?”/p
邵安开玩笑道:“案子查的不顺,来你这寻点线索呗。”/p
“那首诗你们破解完没?”/p
“解完了。最后一句是指刘咏舟。”/p
“刘咏舟?”晋王念叨着这个名字,只是觉得非常耳熟。/p
邵安见状起疑,问道:“你认识?”/p
晋王摇头,“不认识,但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突然他一拍桌子,“想起来了,是梦里,不对,是舅舅临走时说起过。”/p
晋王此时终于记起午睡时离奇的梦,那梦一半真实,一半虚构。当年宫变时,他并没有见到他母妃的最后一面,只见到了他舅舅。而他舅舅的遗言,正是梦中的话。/p
邵安疑『惑』不解的看向晋王,晋王连忙解释道:“舅舅的遗言里,提及到刘咏舟,还有董什么的。”/p
邵安沉思,心道莫非暗藏的那个人是姓董?他心如电转,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却一个也抓不住。只得压下,直接问此次前来的正事,“还有一事,我曾送你一个蓝田玉佩,你可记得?”/p
晋王闻言似有难言之隐,吞吞吐吐道:“这……这个,我当然记得。只不过……现在不在我这。”/p
“你将玉佩交给谁了?”/p
晋王挠挠头,低声道:“我舅舅。”见邵安眉头紧锁,晋王以为他在怪自己,急忙推卸责任,“我是被『逼』的啊。都怪舅舅,他非要那玉佩,说此物乃我的贴身之物,且不太过贵重。还说今后见到拿此玉佩者,即为自己人。”/p
邵安这下全明白了。江恒宇做事果然缜密,选的信物也这般不显山不『露』水,即使被发现也不会猜到此物源于晋王。只可惜,他千算万算,漏算了此玉佩的真正主人。/p
只是江恒宇已死,这玉佩的下一任主人是谁,自然无从知晓。于是这条线索又断了。/p
此行无果,邵安起身正要打道回府,却被晋王拦住。晋王略带委屈的看向他,“安儿,洪义的事,你不打算告诉我吗?”/p
自那日晋王得知李洪义还活着时,激动得不能自已,恨不得马上拉着邵安问个清楚。只是碍着冯彻,又因邵安事多,故时至今日他还不知具体细节。此次好不容易见到邵安,非要问个一清二楚不可。/p
邵安一直想回避着这个问题,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告诉晋王,李洪义失忆了。他再也记不得以前年少懵懂的岁月,甚至连旧时生死相依的兄弟都忘得一干二净。/p
邵安斟酌道:“恩,哥哥他很好。目前在禁军任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