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雪手中的水果刀啪啪切在桌子上,剥水果皮不费功夫,还可以趁机吃点水果,是个好差事。/p
捏着蛇果,想到什么,余光瞥向简先生。/p
只见他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手臂,英伟坚挺的腿,笔直笔直的。/p
寒风冷冽,门敞开着,风刮过,碎发微微飘动。那双深邃的瞳眸,望着桌子,似乎有了深仇大恨般,厌恶又不耐烦。/p
也对,平常底下都是垫着精美漂亮的桌布。从住进来,这桌子就没有擦拭过。/p
“咳咳。”/p
江长雪鼻翼收缩了下,喉咙干痒,没控制住,嘴边溢出两声浅浅的咳嗽。/p
身体上的难受,带动脸颊也跟着红了些,只不过是病态的红。/p
十月份,换做以往,她早就舒舒服服的,呆在恒温暖意盎然的房间里。/p
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边享受佣人的伺候,边跟着聘请的老师学习课程。/p
挺快的,算下来,快要过年了呢。/p
剥水果的手停住,她抬头望向纯白色的天空。/p
过年啊....../p
她并不喜欢过年,因为每当过年,她这个正经名门千金,得按照规矩回到江宅。/p
祭祖,拜年,走访,宴会....../p
白日里,各类旁支亲戚纷纷赶到为江五爷拜年,江宅人流不息,络绎不绝。/p
傍晚,江宅闭院。所有的人烟火气瞬间消失,仿佛几个小时前的热闹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得重新回到冷如冰窖的现实中。/p
最让人难熬的便是过年的夜晚了。/p
灯火通明,却没有人影。/p
偌大江宅,只有稀疏的老佣,行走在园中。透过冷冰冰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影子无线拉长,然后消失在拐角处。/p
真孤寂啊。/p
江家的规矩,几百年传承下来的。繁琐复杂,腐朽沉烂的束缚气息扑面而来。/p
大年28日,除了五爷的亲生嫡系儿子,嫡系继承者,嫡系继承者的妻,子,女;其余人等。必须在中午12点之前陆续搬离江宅。/p
哪怕是江千文写在结婚证的伴侣,也得按照规矩,不能留在老宅,不得踏入江宅,不得多生事端。/p
至于嫡系继承者,以每年任职江氏集团总裁宝座为主。/p
只要得到继承者的位置,便等于拥有了直通车式的权利。直接站在五爷身旁,参与年夜交际等重大事宜。/p
反之,不是继承人,都不能和妻女儿子守岁过年。/p
规矩扭曲诡异的可怕,也难怪江五爷的四个兄弟,送国外的送国外,死的死,残的残。可想而知,当年竞争多激烈,家主的位置诱惑力。/p
仔细想来,江千文上辈子表现的淡泊名利,不外乎一种温润细无声的夺权方式吧。/p
最好的野心,便是表现得没有野心。/p
擅权者,哪能会被容在身旁。/p
呵。/p
当年如若不是江怜儿的算计,她是打算把东南区的产业,全权交给江千文暗中管理的。/p
要知道江家最重要的产业,独属东南区的车行。/p
江家名下产业有食品,重工业机械,酒业,手表,女装,珠宝,香水,化妆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