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沙漠,平坦的,一望无际,我像坐在低空飞行的飞机上,又像自己长了翅膀在飞翔,沙漠一片接着一片,怎么也看不到尽头。/p
我看见沙漠,其实只是高烧时的梦境/p
我恢复意识的时候,距离春燕离开人世,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p
四十多度高烧不退,十多天『迷』『迷』糊糊,父母整日以泪洗面,他们以为,他们也留不住我了。/p
高烧,惊恐,伤心,我只剩下了半条命。/p
确切的说,绿箩的尸体并没有找到,打捞的人连续打捞了一个星期也找不到绿箩的尸体,因我们这条河是连着外面的大江,又逢下大雨,大家都说绿箩的尸体肯定是被雨水冲到大江里去了。她的父母也只好作罢了。我们那里有个习俗,没有成年的小孩去世,是不能够进祖坟的,绿箩的父母就只好拿着绿箩平时最爱衣物,在村头的小树林里,给绿箩立了给衣冠冢。/p
那天我听到外面的哭声,我『迷』『迷』糊糊朝外面走去,正看到绿箩的父母拿着绿箩的衣物在下葬,我看到了我送给绿箩的溜溜球,绿『色』的,在阳光下发着刺眼的光。/p
那个夏天,我失去了一起长大的好朋友/p
那个夏天,我看见了连绵不绝的沙漠/p
那个夏天,我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死亡/p
但我总觉得绿箩没有死,也许她就在水底,在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世界里。也许有一天,她就会从新到岸上来,再对我们说:好久不见。/p
林丰对着录音机讲着,长大后的他,是个心理医生,除了工作,不爱讲话,他只有把想讲的话,对着录音机讲出来,这样对他才释放压力,这就是林丰的恶魔,不愿意想起的恶魔。/p
地府里。/p
最近崔珏总是闷闷不乐,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许是活了太久了,看到杨柳发芽,四时变化,都是稀松平常了吧。/p
用梦夭夭的话说,就是矫情了。/p
冥王:“崔珏,你最近怎么回事啊,工作上的事情是『乱』得一塌糊涂,十路阎王也不好好管理,最近他们的风言风语很多啊。”冥王一边看着报告,一边对着崔珏说。/p
崔珏坐在冥王的对面,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唉,很多事情不是想管就管得了的,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到深处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可多少人又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往往都是,林深时雾起,海蓝时浪涌,梦醒时只能独自面对黑黑的夜空,不见鹿,不见鲸,也不见那个想念的人。/p
冥王一脸懵『逼』。/p
“他怎么了?”他问边上的梦夭夭。/p
“应该是内分泌又『乱』掉了吧。他这样已经好几天了。”梦夭夭瞟了他一眼说。/p
冥王这次出奇的没有发火,他倒也理解崔珏,掌管着天下的生死,自己却时不会死,看遍了人间情爱,自己到头来还是个单身,别看表面风光,要是不自己调节好,也是很容易患上心理疾病的。/p
“崔珏,看你这个样子也是没有办法好好工作了,要不放你几天假,去人间玩几天吧。”冥王说。/p
“谢冥王体恤下属。”崔珏立马感谢道。/p
“晕,这这小子是装的是吧。”/p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你若安好,便是”崔珏又唠叨的说。/p
“行,行,不要再说了。已经放的假了。梦夭夭,你陪他一起去,顺便找个心理医生给他看看,费用回来报销。”冥王对着他们说。/p
梦夭夭心里一阵暗笑,让你矫情,现在要你去看心理医生了,看你还怎么矫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