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剑诀的传承者吗?”
虽然没有灵魂存在,可顾余生依旧听见声音的回响。
“快离开这里。”
随着对方的骷髅身躯倒地,白骨化作尘烟,重新被禁锢在巨坑之中,好像是一个永无休止的轮回。
顾余生正在忖度凝思之际,一道魂火烈焰拳头轰的一声轰向他的面门,其势之猛,绝不亚于八境元婴,以顾余生今时今日的修为,又怎会在意,心念一动间,根本不需要动用灵力,仅凭意志就化解了对方猛烈的一拳,顾余生以手贯剑间,猝然将对方泯灭,只是对方在消散前,白烟凝聚的尸骸有些熟悉,又格外陌生。
“应该是丹霞峰的某位炼丹长老。”
顾余生眉头微皱,越发觉得眼前之地格外的神秘,接下来的数位,竟都是青云门六峰的长老级别,只是他们势力有强有弱,战斗的意志记忆传承也并不完整。
顾余生以剑轻易战胜数人后,嘀咕道:“除了太上长老之外,似乎都是青云门父亲那一辈的修行者,奇怪,难道他们在这里比试过?”
正思忖间,前方的巨坑中出现呲呲呲的雷声,杀戮意志之中,犹带几分怨恨和不甘,一道灵魂意志从上方与义骸融合,竟出现血肉一样的人影。
“是你?”顾余生微微一愣,释然般拱了拱手:“好久不见了。”
站在顾余生前方的人,竟是当初云峰的峰主雷江横,昔年顾余生入山之时,他便对顾余生有着莫名的敌意,多次暗手欲赶下山到后来的谋害,只是他的野心,最终烟消云散,也被师兄玄机子亲手了结,可谓是青云门弟子难以提及的悲叹之事。
雷江横自身的实力并不强,但他可能当初死的怨恨之力倾注在体内,记忆完整的被保留下来,他睁开眼,目光一点点的锁定顾余生,随后复杂般后退数步,怒恨道:“是你,顾白!”
迅疾无比的雷剑刺向顾余生。
顾余生抬起手,可怕的云雷剑术在顾余生掌间消弭无声。
“你是?”雷江横情绪变化,神色恍然间,这才又记起什么,他虽然已死,但怨念加持下的灵魂何其凝固,愤怒的情绪变得复杂:“哦,是你啊,顾余生,如今的你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吗……看来当年之死,必然已是百年前了。”
顾余生虽然无法原谅雷江横当年所做的一切,可在这诡异的地方,总算见到一个熟悉的人,感慨道:“韶华易逝,如今距离当年确实有十多个年头了,不知道阁下当年为何如此怨恨我。”
“十几年……”雷江横呵呵一笑,似在感慨他自己的死亡,又好像在嘲笑顾余生,“这么说,当年青云门差点将你这颗明珠蒙尘了?”
顾余生将剑斜背在手后,傲然挺拔道:“时易物变,当年事已是过眼云烟,我不会和一个死去的人计较,谈这些没有意义。”
“哼,那就让雷某掂量一下你的实力!”雷江横大喝一声,可怕的怨念加持下,以奇特的魂力汇聚力量,出手就是一招青云门已经失传的天纵云雷剑术,整个演武场上雷云翻滚轰隆隆作响,云雷之中汇聚九道惊雷,呲呲呲般垂落如银丝,朝着顾余生倾泻而来。
顾余生缓缓抬起头,任由每一道雷术都落在自己身上,他自岿然不动,于惊雷涛涛之中,他的思绪仿佛被拉远,他纵然面对雷江横施展的绝技云淡风轻,却也没有露出任何嘲弄的神色,雷江横的愤怒,如怒雷,一道又一道的轰击。
直到他的怨气息逐渐消耗,灵魂也变得稀薄无比,他才颓然般放下怨恨之剑,神色复杂地盯着顾余生,他的声音变得无比虚弱,并自嘲一笑:“这么多年来,终究是雷某错了吗?现在的你,青云门小庙难供奉大佛,只怕很难容得下你这样的人物。”
“阁下死后,我被掌门逐出青云门。”顾余生神色闪过一刹那的失神,但又淡然道,“如今的我,依旧住在青萍山,青萍山脚是顾某的故乡,只可惜阁下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这样……吗?”雷江横哈哈哈大笑,他已无法再挥剑,事实上,就算他还有挥剑之能,也只能是自取其辱了,“呵呵,明白了,雷某一切都明白了,我这一辈之间的恩怨,到头来放不下的人反倒是我,争名逐利的人也是我,顾师弟,萧师兄,何师妹……”
雷江横念叨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仿佛间突然释怀,可他凝看顾余生时,目光再次变得锐利:“顾家小子,我知道你已越过无数山,但想让雷某低头认错,绝无可能,过去的恩怨,还是在剑上做个了结吧。”
嗤!
顾余生陡然拔出匣中青萍剑,一道青色的剑气贯穿雷江横的躯体,将他的尸骸和灵魂彻底分开。
“如你所愿。”
顾余生神色冷凌,出剑瞬归匣。
“恩怨两清了。”雷江横的灵魂逐渐变得透明,一点点的上升,他一双眸子终于能够平静地凝视顾余生,数息后,他又开口说话,“别早早的死在这里,我不想和你在另外一个世界相见。”
“当然。”
顾余生目送雷江横的灵魂一点点化作灵粒消散,他背后的剑匣吱吱发出清音,久久不散。
随着雷江横的灵魂消散,整个演武场中间的巨坑之中,好似有成百上千的灵魂也紧随着离去。
此刻,青云门六峰之地,一场天地异象突兀地出现,演武场上方出现一个青色的旋涡,灵魂屏障之光如一面铜镜反照,一道道被禁锢的灵魂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