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被母亲委以重任,自然不敢马虎,等苏婧给她们上东西的时候,就拉着她聊了起来,博萱为了给自己女儿创造谈话空间,还顶着逐渐灼人的日头,装模作样的去看后院里那棵桂花树。
可惜容郡主不是打探消息的料,才说了几句话,苏婧就明白她想做什么了,贺容也不是那种能拐弯抹角的人,也就直白的说了。
苏婧抬眼朝院子里正在像模像样赏花的贵妇人看了一眼,她原本当是贺容的陪同嬷嬷之类,这会仔细一瞧气度举止,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问:“那位是令堂?”
贺容点点头,说:“苏婧,你怎么想的,我娘对你,还是挺满意的,你要是愿意……”
苏婧断然回道:“我不愿意。”
“为什么?”贺容虽然设想过苏婧不会愿意,可倒是没想到会拒绝的那么干脆,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第一,我并不想攀龙附凤,第二我不想给人做小,我要嫁的男人,必定要对我从一而终,光是这点,贺峥就肯定做不到。第三,我对贺峥,并没有男女之情。”第三点尤为重要,如果是喜欢了,那前头两点她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可现在贺峥一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呢,叫她怎么喜欢。
苏婧回想起来,那天贺峥酒喝多了之后的举动,倒是有些了解了,原来小孩是喜欢自己,怪不得拉着自己的袖子不让走呢,到底已经是青春期了,看来以后是要保持距离了,不能老把他当小孩看。
“从一而终……”贺容被她的话弄的有些愣神,女人固然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只有自己一个,可也只是希望而已,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她虽然不一定能容忍夏侯襄纳妾,可是陪嫁的通房还是有的,要是侥幸以后有个庶子庶女之类的,那抬个姨娘也无妨,她是主母正妻,总越不过她去的,像苏婧这样的要求,能做到的男人有几个?
“对,从一而终,即使是当正妻,我也不会允许自己的丈夫有其他人的,难道你要我给贺峥当小老婆,然后跟其他的小老婆争宠,自己的儿女,都不能叫自己一生娘吗?我知道贺家门第高,可说句难听的,我并不稀罕。”
贺容语塞,以苏婧的出身,给贺峥当正妻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正妻入门之前,是不能抬妾的,等苏婧能名正言顺的跟贺峥在一块的时候,上头就有个正妻压着,后面也不知道会有多少跟她一样的小妾,贺容突然后悔,今天她是不应该开这个口的。
“苏婧……我……”
“容容,话我就说到这了,还请你跟贺峥,还有令堂说清楚,前头忙,我先去了。”
博萱刚才装着赏花的样子,其实眼睛余光一直在偷瞄她们,瞧见苏婧走了,她立马过去问:“怎么样?问的怎么样了?”
贺容摇摇头:“没戏。”
博萱不禁大失所望,捏着帕子问:“她已经许了人家了?”
“她说,她不想攀龙附凤,也不想给人做小,只想找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人。”
博萱也不禁沉默,作为母亲,她自然是希望贺峥能在正妻之外,多有些姨娘,这样才好为贺家开枝散叶,可是作为女人,她自然能了解希望丈夫一心一意的想法,她出身高贵,嫁的又是大晏一等一的功勋世家,丈夫也只有两个姨娘,在外人看来,她无疑是幸福的,可其中酸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深吸了一口气,博萱说:“算了,这种事情也勉强不了。”
贺然看了眼面前还冒着热气的点心,赶紧转移了话题:“娘,你尝尝这的点心,苏婧的手艺是真的好。”
上的点心里有一道苏婧推荐的莲花酥,之前因为成本略高,所以一直都没正式在店里卖,这会高端客户多了,苏婧也就开始做了,因着莲花酥造型漂亮,味道也好,颇得那些个女眷的青眼,这会贺容来,她也就顺势推荐了一下。
博萱果然对这道莲花酥感兴趣:“这点心样子倒是真好看。”
“恩,她心思很巧的,做的点心,总能比别人的好吃上一点。”
等博萱将桌上的点心,挨个都尝了尝之后,不禁有点惆怅了,这样心思精巧的姑娘,竟然不能给自己当儿媳妇,可惜了……但凡苏婧的出身能好一些,哪怕是她那个秀才爹还在,都能再操作操作了。
屋里俩人正吃着点心,门口突然跳进来一只胖的像球的灰兔子,紧接着被打扮的跟个小仙童似的苏麟,手里还拿了个带绳子的项圈:“兔子,别跑!”
贺容对他很是喜欢,赶紧招呼道:“苏麟,到姐姐这来。”
原本对兔子十分执着的麟宝宝,一看到漂亮姐姐,立马就放弃了胖兔子,乐颠颠的朝贺容过去了,虽然他不认识博萱,但是还是很有礼貌的说:“夫人好。”
苏麟生的可爱,又是个会装乖卖萌的,对博萱的杀伤力,绝对是以倍数递增,没一会就哄得博萱一口一个麟儿的叫他,顺变还骗了香吻两个,被他放过的兔子这会终于从屋子角落里蹦跶了出来,闻见了桌上的点心味道,凑过去咯吱咯吱的啃着桌角,意思是求投喂。
麟宝宝伸长了脑袋往外头看了看,发现没有自家阿姐的身影,立刻从腰上的点心包里,拿出一条肉干,递到了兔子的嘴边,胖兔子鼻子嗅了嗅肉干,然后就张嘴把肉干咬住了,接着就瞧见肉干快速的消失在它一动一动的三瓣嘴之间。
会吃肉的兔子引得贺容跟博萱又是一阵好奇,苏麟内心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