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么——”白杜脸色刷白,盯着子初磕磕巴巴道。
白笙见状暗自诧异,难道两人已经相识了?这样想着就问:“你们认识?”眸光朝着白杜的方向。
子初笑道:“先出去说。”语毕径自越过两人,再将那官老爷和衙役留在身后,率先往府衙门外而去。
白杜深吸一口气,眸中有些忧色,也跟了上去。
马车起驶,三人坐在车内,有着一瞬间的沉默。
“你方才想说什么?”白笙看了看垂着头踌躇不已的白杜,再瞧着望向车窗外娴静而坐的子初,打破了这种安静。
早知自己的异状瞒不过白笙,白杜终于还是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是何苦。”知道了前因后果,白笙还是叹了口气:“钱袋子呢?还不快还给人家。”
“已经没有了。”白杜惭愧道。
以为是他把钱花光了,白笙神色歉然地望着子初,掏出了自己身上的银钱递给子初,道:“主子,白杜欠你的,我替他先还了。”
子初将目光从外面收回,不接话,手从披风中递出一直荷包来,淡笑说:“不必,他已经还了。”
白杜一怔,旋即想到了逮住他的那名黑衣男子,以及白笙刚才对子初的称呼,心中凛然,也知道自己闯下的祸事,蓦地惊出了一声冷汗,不禁把头埋得更低。
将子初送到了惠民局时,白杜突然抬头,惊讶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过她也许是官家小姐,却没想到对方是惠民局的医女。
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姐姐,我娘她……”
……
化雪的天越发寒冷,清早日光已经升得格外高,不时还有一二只麻雀从院中门前扑腾而起,飞上了光秃秃的枯藤老树,瑟瑟发抖着在其上停留啄虫,鸟儿的清越鸣叫为颓败的严冬增添了一丝生机。
一所陈旧的院落门外,身着灰黑色棉袄的老妇持着扫帚扫着门前的积雪,不一会儿就清理出了一条路来,两边的雪也堆成了座座小矮丘。不时街坊邻居陆续开了大门,看到老妇亲切得打个招呼,再忙着做别的事去了。
老妪放下扫帚,搓了搓手就要回屋做饭,看到了大门口走出一个人来。
老妪愣了半天,忽然眼一红,这么多天的辛酸一下子涌上了鼻腔。老伴醒了能够下地,她很是高兴,不着痕迹抹了一把泪笑说:“你怎么就起来了,外头还冻着。”
站在门槛内的老头就是当日子初以破格救心汤夺回一条命的老汉,此刻他手拄着拐杖,脸色也恢复了正常,步伐缓慢走到门边停住了,轻咳两声喘气道:“睡得太多了,起来走走,走走。”
“哎呀武叔你身子大好啦!”一个女声响起,惊到了树上觅食的鸟儿,一下子将它吓跑了。
老妪转身一看,见原来是隔壁的大嫂,咧嘴笑了:“是啊,老头子大好了。”
那大嫂头上一条诸色布巾,丰润的身子外裹着棉衣更显得滚圆,嘴角扯得老高,笑的很是亲切:“武叔吉人天相,定是有哪位神仙保佑着呢!病刚好身子虚,这时候啊就要好好的补!”说着就从随身的竹篮里取出了一只带血的鸡,显然是刚宰杀的。
“使不得使不得!”老妪连连摆手,推拒着。
大嫂赶忙道:“大婶快别这样,收着吧,给武叔炖个鸡汤喝,现在喝这个最是补。”不由分说地将篮子塞进了老妪的手中,笑着回屋去了。
老妪拒绝不得,只好收下,道:“这可如何是好,总是白拿了程嫂子家的。”说着,望了一眼隔壁的院子,眼中俱是感动,老汉点点头,亦是感慨。
……
诊堂之内,医女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诊病抓药,与明丽的天气不同的是,大家神色各异,凝重的气息很快就蔓延开来,只是一致闭口不言。
为了何事,子初再清楚不过,走到自己的柜中取出了药箱,欲要出门。
“姑娘!”
子初站在门边,就迎面遇上了老妇,此时她正一手扶着老汉往惠民局诊堂里走,一面欣慰地唤着子初。
这一声叫唤,引得方一贞和张锦慧等医女也同时看了过来,眼睛都看得直了!
门口之人不正是几日前就快要入棺材的老头么!如今拄着拐杖,脚步稳稳地从外面进来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就这么几日的功夫,他就能下床了?!
就这样想着,四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了背对着她们站立的子初身上。
“大娘,不是说过了路滑,您二老别亲自来了么。”子初笑眯眯道。
前几日还面色愁苦的老妪,现在却微笑着,说:“亏得姑娘,如今我家老头子已经好多了,又哪能再麻烦姑娘跑一趟,这就急着来让姑娘再给瞧瞧了。”
子初让开了身子,迎二老进屋。
张锦慧面色古怪,两只眼睛像磁石吸着铁,粘在子初的身上下不来,她真没想到那样一个病人,说治好还真就被治好了!只是巧合?侥幸?这……可能吗?说出来连她自己也不会相信,就算是瞎治,也绝对不可能让一个人起死回生吧!
方一贞和吴七七对视一眼,皆是满眼震惊!
把过了脉象,子初点头道:“已经无大碍了,回去后将剩下的两剂药服完,再好好进补就成。”
老妪一听大喜,握住子初的手直点头,不断道:“谢谢了,谢谢……”人已经没事,比什么都好。
正此时,余君从门外一脚踏入,正好听到了子初和老妪之间的对话,不由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