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医术一般,在宫中任职小医女整整三年,你要知道,若是超过三年再不能晋升为一等一女,便要罢黜官职,从此便也不是宫中的女官了。可是我无依无靠,当时是万不想出宫的,便在我忧心之际,宁贵人派人来找了我。”说起这件事情,她神情凄然。
子初皱了皱眉,宁贵人便是如今的宁妃了,难道说,并不是元妃使庄妃胎死的?一切都是庄妃想错了?
“宁贵人得了喜脉,怀孕三月,而那时庄妃娘娘已经怀孕七月,宁贵人心中有恨,怕庄妃娘娘生下男胎,从而夺去陛下的恩宠,便要我想法子悄悄将孩子扼杀掉。可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万不敢下手去做,宁贵人却说,只要我有办法成功,便祝我升为一等医女。我居然……鬼使神差地便答应了。”
子初却道:“所以,你是如何致使庄妃娘娘服食乳香的?”
巧娴惨笑:“原来娘娘已经查出来了,不错,我是用了乳香,这样娘娘产下胎儿,便是死了,也不会怪罪到任何人头上,更不会有人察觉。不过我并非直接让娘娘服食乳香的,娘娘心思谨慎,膳食和事物都管制地十分严格,我根本无法下手。”
子初道:“所以?”
“我借着娘娘有饮用露水的习惯,便将乳香磨成极细的粉末,每日退宫前将之撒在颐清宫宫女采取露水的花丛与草丛间,常人吃下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也因为各处药量都极少,因此没有人察觉。娘娘每日喝着带有乳香粉末的露水,虽是微量,但日积月累也足以令她胎儿死与腹中。”
原来时以这种方式,难怪一向小心谨慎的庄妃都没办法防备。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多月,庄妃娘娘即将临盆,而宁贵人也已孕五月有余,一切都极为顺利,眼看着马上就能升为一等医女,我便有些欣然。却在一日给宁贵人送安胎药时出了纰漏,也不知怎的,宁贵人突然小产了,贵人小产之后,身子极为虚弱,却暴怒着要将我处死,太医院各位大人见我医术平平,便给我施以杖刑。”说到此处,她宛如是在陈述她人之事,难得面容平静。
“既然如此,你是在何处知晓乳香还有如此效用的?”子初想到她医术一般,便随口问。
巧娴微叹:“怪我没用,在内医院三年,都不如一个刚入宫半年的小医女,我是无意中听到她为我解释药材效用时,想到用这味药的。”
子初点点头,身为在宫内待了三年的小医女,还不如新进小医女,医术的确不是一般的平庸,也不知当时是怎么通过考核进内医院的。
她倏尔又道:“你说宁贵人命人杀死你,又是怎么回事?”
巧娴这时神色悲愤道:“我受了杖刑,几乎是只有出气而无进气的份,可是我没料到,宁贵人居然还是派了她的贴身宫女霜白,想用石块将我砸死,却是我命大,那一番折腾下来,不仅没死成,还被婆婆从乱葬岗救了回来,只是从那以后,腿便废了。”
了解了前因后果,子初也算是知道了她害怕的理由,宫中之人都以为她死了,可是却偏偏子初找她时叫了她在宫中用过的名字,这般命悬一线的境地中挺过来,她恐是彻底惧怕了宫廷那个吃人的地方。可是子初用治愈她的诱饵,让她十分渴望恢复行动自由,便还是去医馆请了她来。
真相总算让人大白,子初轻叹,这两年间,庄妃一直都认为是元妃下的手,没想到真正的幕后之人,却是那娇弱易摧的宁妃,看来当年不止是元妃在与庄妃明争暗斗,连当初还身为贵人的宁妃,也已经耍了心计。
想来,宁妃如今不孕以及身体虚弱的毛病,便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也难怪子初当时被人算计送错了苍耳子给宁妃时,她一副恨不得歃了她血的模样。
子初从永巷回到医馆时,不免感叹,妃子间争宠智斗,连医女都无法幸免,地位轻贱便如在夹缝中生存,如此一来,也更加坚定了她想要爬到最高位的决心。
回到医馆,因为进购的白酒和黄酒有限,子初分别只制了乌发益寿酒、桂圆和气酒这两种药酒,一种是滋养肝肾,乌发长寿,另一种则是养血润肤,适合女子美容养颜。
过了十来天,景贵人的药酒也已经浸足了时间,开封之后,她用小壶装了满满一壶,便入了宫。
半月的调理,景贵人的失眠症彻底痊愈,当子初将药酒给景贵人时,对方才知道,这便是子初所说的养身之药。
“这是什么药酒,真的能让我早日恢复?”景贵人坐在软垫铺好的座椅上,看着子初带来的小壶子,目露惊奇。
子初笑道:“是参桂养荣酒,补气养血,健脾安神,贵人久病刚愈身子虚弱,每日一小杯,不出多时,便能身轻如燕,彻底恢复。”
景贵人越听越是心动,便当即斟了一杯,浅唱了一口,只觉得口感并不是很差,便慢慢饮下了肚,喝完之后浑身暖热,十分舒适。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终于到了十一月中旬,宫中喜庆非凡,只为了钲王娶妃,而在此之前,身为一等医女的子初,便要同长使医女一起去她许久不曾入内的叶府,为叶仙馨做成婚前的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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