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夫人面色如常,安然无恙地从花厅出去时,各家千金和夫人们都心中有疑。李华容医官和长使医女才入花厅没多久,如此短时间,恐怕也不太可能给姜夫人做诊治,难道说那位一等医女竟会有这等本事?
姜夫人身体不健,大多数夫人们还是知晓的,况且姜夫人刚才突然晕厥,事态紧急,一看就知道危及性命。正因如此,众人才很难相信,区区一个一等医女怎会拥有这样紧急救治病患的能力?
“欸?这位姑姑,姜夫人是李医官救治的罢?”一个身着玛瑙蓝夹袄的千金后方跟着几个同龄小姐们,一个个神情期待,那为首的女子也睁着一双秋水似的眸子,一看便知很是好奇。
宫女愣了愣,不知为何,一时间有些答不上话来。
那询问的千金见此,还以为宫女默认了,便心中了悟。就说呢,众姐妹们还硬要打个赌,这根本就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何须打赌?
正想到此,宫女却突然脸色有些古怪,道:“小姐错了,是方才的谢医女救下的夫人呢。”说完,她就跟上了皇后等人,擦过众人走了。
五个小姐一下子便呆住了。
“那一等医女,看样子与我们年纪相当是不是?”有一人低呼了一声。
其余人已经惊奇地说不出话来了,宫中又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医女……
此时御花园中的风波已经平息之后,宴会也临近尾声,姜夫人身子抱恙已经先行回府,留下一干夫人们相互寒暄了一阵,随后也陆续撤离。
在御花园通往内医院的路上,两个人前后慢慢走着。
“晴菲。”
身后之人神色淡淡,答:“大人。”她腰间紫色锦带上的银环随着她脚步的挪动闪着微光,显然是长使医女——白晴菲,除了李华容,没有人会直接喊她的名字。
“她今日的表现你也都看到了,你认为如何?”李华容脚步不停,依旧一脸温和之色,目视前方并未回头。
长使医女沉吟了一会儿,跟在李华容身后,道:“下官也认为谢医女医术很高,值得大人栽培。”她语声淡然,无论何时,眼中都是平静地如一滩死水,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激起她的兴趣一般,不过在说到谢医女时,她的眼神还是微闪一下,转瞬恢复。
李华容点点头,半晌才道:“姜夫人多病难愈,不好根治。”
长使医女皱眉道:“大人是在担心谢医女会令娘娘失望?”
李华容没有回答。
她接着沉声道:“谢医女本还只是一等医女,就算治不好,娘娘也不会怪罪于她。”
李华容笑了笑,微微侧首道:“皇后娘娘的用意,你还瞧不出么?”说完她再将头转回前方,温声道:“就凭谢医女方才把姜夫人从生死边缘救回,便已经展现出她的底子了,更何况谢医女曾对娘娘的病诊治有功,娘娘是想提拔她啊……”
白晴菲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却缓声道:“内医院是该出一个有能之人了,大人也是如此想的罢……”
次日,子初早早起身,得了皇后的允许,她也知道这段时日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先治好姜夫人的病,宫中之事只要非什么大事,都不会影响到她。
“姐,你怎还坐着,今日不用入宫么?”余阿和也收拾地一身清爽,两人已经吃完了朝饭,不一会儿便可以开门看诊了。
子初坐在大堂上整理药箱,点头道:“恩,今日去兵部尚书府为尚书夫人看诊。”她中握着一只纯白陶瓷药瓶,正往内装着研磨好甘草末。
余阿和闻言,只“哦”了一声,便到院中拉开了门闩。大门一开,门外一人差点吓了阿和一跳。
马夫手中还提着马鞭,便站在门口一只手正举在半空,见余阿和将门开了,便手回手去和气道:“小哥,医女大人呢?怎还未出门?时辰都快过了。”
余阿和呆了呆,头向外微微一探,眼睛一撑,便道:“请等一等。”说完他将门闩一撇,就撒腿跑回去。
“姐!姐!”余阿和的声音老远便传道屋内。
正在整理药箱的子初头也不回道:“怎么了?”
余阿和指了指门外,瞪着眼睛对子初说:“殿下的马车还在门口等着呢,姐你好歹与殿下知会一声啊。”他咋呼呼的。
“哦,我忘了,你代我与车夫说一声吧,便说我今日不入宫了。”子初神色淡然,继续手中的活。
余阿和皱眉,却又无奈地替她去转达了话。
那马夫也只好回到车上,隔着帘子对车内之人道:“殿下,医女大人说不入宫了。”
“那便回府。”里头淡漠的声音传出。
马夫满脸诧然,心中暗自嘀咕,怎么医女大人不走,殿下也要回府了,真是怪。想归想,他还是拉着马缰,赶车从来时的方向回去了。
子初拾掇好了药箱,便独自前往兵部尚书的府上,租了一辆马车,一盏茶多的时间便到了。
刚走到府外,两个看门的小厮便一脸严肃地站着,子初上前就请两人通报,其中一人心中奇怪,夫人并未说过请了什么女子来府上啊。
他也没耽误,就让子初在门外等着,自己入内了。
子初提着药箱,没过多久,就听见有人气吁吁赶回来的声音。
“原来是医女大人,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大人,夫人有请!”说话的正是刚才跑去给夫人传话的小厮,他面色有些尴尬,一双手掌放在身前搓了搓,有些不好意思。
子初也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