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女士并没有说我一定如何如何,她只是说我会想办法,她说得很婉转,因为她并不确定那东西,手摇鼓,还在而她们能在机关重重中顺利带出来,她不想给人希望然后让人空欢喜一场,但是娃娃已经听得很明白,她心里涌起一阵悲伤的温柔的难过,这个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她们,其实只是陌生人,连朋友都算不算,她没有朋友,
一次病发,她曾经疯狂的想给她打电话,想不顾一切的恳求她收留她,可电话不通,又断了她忽如其来的神经病似的勇气、决心,过后她觉得可笑:凭什么?因为别人对你好,所以就赖上?这真是可笑!可是,现在这个人,温柔的问“你愿意来我这里吗?”——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嗫嚅,不敢置信,“我......我可以吗?”
郑女士笑了笑,那笑容有着轻嘲和无可奈何的意味,让娃娃的心颤了一下——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吗?”
她很想说我不知道,可鬼使神差的,她说:“我......我愿意!”
那边又笑了一下,似乎很满意。“乖孩子!能出来吗?”
“我,我会想办法。”
“很好。如果你有机会出来,到这个地方找这个人......”她说了一个地方和人名,“他会安排你过来。如果你逃不出来,再想办法给我打电话,我再想办法——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约定时间吧,二天,如果二天内我没你消息,我就想办法抢你出来,好吗?”
她并不了解她,可是那声音充满了一种诱人的蛊惑,让人毫不犹豫地想相信:“好!”
又是一个轻笑,她想象她笑的样子,那定然是很温柔美丽的!
“我知道你说话不便。那就这样。”
然后,毫不留恋的......断了。娃娃攥着手机,有种呆呆的失落感,然后,是漫天的欢喜,那人,说要救她,纵是救不了,她也是心欢喜的,一定要死,就让她死在金色的阳光下吧,她过了十几年老鼠般见不得光的生活,再也不要死在黑暗中!她细瘦苍白的手紧紧的攥着曾经送给郑女士如今又回到了手中的珍珠胸针,心里仿佛涌起了无限的、欢喜的勇气,所有曾经的疼痛和寒冷,已经追不上她此刻飞到千里之外的、出逃的灵魂,她要离开这里,她要逃跑,她想到她身边其去,她想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她想要自由!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兴奋的感觉,可是此刻,光是想象,就叫人兴奋、快乐得不知所措!想即刻走,马上的,一分钟也不停留,她走来走去,兴奋得难以自控,忽地又若有所思的停下来,凝神细想,然后走到一个抽屉前,把里面的东西全掏出来装到一个布袋子里,揣口袋,然后再从装银针的盒子里挑出一根细银针,走到窗边,咬着牙,往自己身上某个部位插去,在倒下前,用残余的力气把银针甩出了窗外——
十分钟后,来送药的保镖发现里面情况不对劲,破门而入,发现娃娃倒地上大惊失色,慌忙叫医生——他们这里为了娃娃的安全起见,是配备了医生和护工的,医生给她简单诊断,然后下令送医院,章大小姐正在处理公务,听得娃娃晕倒送医院了赶紧赶了过来,她没想到,在她进入医院的同时,有一个细瘦的身影从医院后门出去了,越过长长的昏暗小巷子,到街上,伸手叫了一台计程车走了。她匆匆赶到娃娃的病房,怒问那些保镖怎么回事,保镖说医生还在诊断,一个护士拨开她们到病房送东西,进去“啊”的惨叫了一声,众人冲进去,发生那医生半身倒在病床上,娃娃,已经不知所踪,只有窗台的门大开着......
娃娃去的地址是一个军区大院,禁止入内,所以娃娃在门口下了车。警卫拦住了她,娃娃报上了郑女士告诉她的名字,那警卫犹豫的看他一眼——因为从来没有人直呼将军的名字,一般加上头衔,这样直呼其名,还是个漂亮的小娃娃,这可是头一遭。
不一会,出来一个人,挺年轻的,一张严肃的国字脸,娃娃以为她就是郑女士说的人,有些畏缩,“广......广广让......让我找你的!”郑女士教她说的:就说郑广广让你找他的!
那国字脸笑了笑,“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带你去找他!”
见到了一个五十来岁的很气派的男人,那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番,“你就是广广的朋友?刚好明天就有一趟经过周城的飞机,我让人捎你,今晚就先休息吧!”
娃娃只能点头。
那男人又道:“我是她姑父。小丫头跟她怎么认识的?她也有朋友,这可真是天荒夜谈!”
“我......”娃娃本就个沉默的人,尤其面对陌生人,更不擅言语,可她能听出这威严气势的男人在笑话郑广广,她鼓足了勇气,“她......很好。你不要那样说她!”
“你......”自称郑女士姑父的男人一愣,然后爆笑起来,乐得直拍大腿,“她好人?哈哈,你哪来的啊?怎么这么有意思?得,我回去得告诉我大舅子,笑不死他!哈哈!”
娃娃焦急的看着她,想争辩又不善言语,“我......不......不不准你笑她,我就......就觉得她很好!”
男人又是一愣,然后继续爆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才忍住笑,“好好好,不笑不笑。哎哎,马副官,你带这位小姐先去休息,明天过周城的事顺带安排下!”
马副官标准地敬了礼,“是!”然后对娃娃作了个“请”:“小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