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半大孩子叫阿清,是老头捡养的。阿清以前是个小扒手,被黑社会圈养的那种。这种小偷儿每天都有“份额”的,完不成就要挨揍,有一回阿清被打被老头儿救了,从此以后便天南地北的跟着老头儿下地干活,有时候他们单独干,有时候跟人合伙,虽然也不是什么光鲜的活,比起以前时时挨揍、四下讨人厌好太多了,而且老头儿对阿清也极好,师徒情分三年,感情十分深厚。朱砂他们从阿清口中得知,他们是一个多星期前进入这座墓的,老头儿原本不想接这桩生意,可架不住对方给的份子钱高,便答应试试看。结果他看到入口便反悔了,说是死阵,入得出不得,不愿进去,刀疤就翻脸了,拿手枪逼着他们进来,老头没有办法,只好进来了,结果很不幸被他言中了,别说主墓室,连据说装满了财宝的耳室也没摸到,陷阱机关倒是碰到好几个,不过也算他们命大,没死人——
阿清略得意地说,“多亏了我师父,要不然我师父,他们早就没命了,刀疤还不领情,打我师父还不给我们东西吃!”阿清的语气颇为怨恨。
在绕了半小时后,他们坐在一间空房子的墙壁下休息,江远楼他们才从阿清嘴里得知一些原委。江远楼疑惑,“为什么啊?”
阿清看了江远楼一眼,咬了咬嘴唇,显然不好说什么的表情,胖子瞧在眼里,知道他饿了,拉开背包掏了半瓶水两块面包给他,“吃吧!”
阿清有些畏缩地看他们一眼,好像其余人反对给他吃喝似的,见其他人没哼声,才犹豫地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狼吞虎咽起来,吃完,喝完,饱了,才回复江远楼的问话,“我师父说什么布了阵,很危险,所以赶紧领着他们下来了,不然待上面早丧命了。”
所有人听得若有动,“阵”这个字眼出现频率挺好的!江远楼又问,“那你师父说没说是什么阵?”
阿清犹豫了一下,“他没说,就说很凶险的阵,进去了就如羊入虎口,必然九死一生,不过到了这里,他倒是说了很多次‘镜阵’什么的,还一直呢呢‘原来是真的,真的有镜阵啊’这样——”
众人不由得看向朱砂,小朱同学/小解放鞋真厉害!江远楼夸,“老人家见识挺广的嘛!”
阿清得意地挺起了小胸膛,“当然,我师父可是很厉害的!不然刀疤也不会大费周章要请我师父带路了。”
“结果还不是出不去!”周秀敏泼冷水。
阿清黯然无语,江远楼和胖子腹诽,朱砂则捏了捏周秀敏手心示意她不要这样说话,人家小孩子师傅才刚走失了就打击人家
“那你师傅为什么要救我们啊?”胖子忍不住问,难道看中了他们是“逃跑潜力股”?江远楼比较清醒地打断他的天真,“估计老头想借我们制造点混乱摸了包自己逃吧!你不用想太多。”
自然环海出身诡计多端的胖子同志在残酷的现实中黯然了,英雄,果然只适合生存在?
阿清倒没介意他们的讨论,他只是很担心她孤身一人的师父,“师父会不会被捉到,他不会有事把?”
“没事——”江远楼顺口想说“祸害遗千年”,觉得人家小孩子家家,这样伤害人幼小的心灵不好,便改了口,“担心也没用,你师傅为了你老命都豁出去了,你还是保住你小命先吧!我看他也老成精了,不会有事的。”江远楼想说老头狡猾,想想不好,又改了口——不过成精了,好像也没好多少就是了。
朱砂忽然问,“你师傅鼻子是不是很灵敏?”
“可厉害了。我师父都说自己是狗鼻子。”
“哦!”朱砂露出恍然的表情,江远楼他们忙问怎么了,朱砂说,“我想老人家是闻到了你们身上的药汤味,所以才想帮你们解围的吧!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肯定也知道这墓里有什么。”
江远楼和胖子想起那间房里,老头故意要药汤,被刀疤泼了一身后,还把自己的徒儿踢出去滚药汤,马上露出了一副“怪不得”的表情。
“如果老人家鼻子很灵敏,学长,你们再多刷一点,说不定老人家能顺着味道寻过来。”
江远楼周秀敏她们只好又再刷了一遍,当然,小孩儿也没落下。
因为前有追兵,后有蛇群——其实不知道它们谁前谁后——他们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休息了十来分钟又出发了,跑了没几间空房间——现在也不知道是到过没到过的房间,因为没了荧光粉的印迹,他们也不好确认了,只能凭着直觉认为,他们是在前进,是在深里进发——阿清说尿尿,因为上次的惨痛教训,而且一个小孩子,也没什么顾忌了,江远楼让他自己到角落尿尿,阿清嗫嚅,江远楼只好拿手电筒照着一个角落,“去吧,照着你,别怕。”话刚说完,他站了起来自己先跑过去,蹲下,细看惊呼,“这里有字。”
众人忙爬了起来跑过去,阿清本来要去尿尿的,结果一下被冷落,愣了一下,忙也跑了过去。众人就着江远楼不甚明亮手电筒果真看到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纂,字数相当的多,刻满了一墙壁,朱砂慌忙回去取强光电筒,这个光线充足了,众人一路看下去,大致拼凑出一个故事——
开始先是一个人神经质地反复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里明明是山坡的啊!”同样的说话刻了十几件,显然在墙壁上写字的人已经处于神经质了。然后这个人开始认命,“我要死了,死在这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