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想把手缩回来,周秀敏哪里肯,攥得更紧,声音凶狠地再问了一次:“这是什么?”
朱砂脸上露出了躲闪的表情,“没什么啊!”
周秀敏要疯了,这还没什么?那到底要“怎样”才算“有什么”?手臂断掉吗?要不是这个人是朱砂,要是这个人是别人,她肯定入认为是自虐得来的——任谁都会那样认为!她见过这类人,喜好虐待自己,以虐待自己为乐。她高中时,班里有个女生就是那样,一不开心就喜欢用美工刀割自己,手臂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刀疤,一道叠一道,正常点的见了她(的手臂)都怕,也只有跟她同类的疯子才会认为很酷。可朱砂不是那样的人,她不爱惜自己也不会做这样儿戏的事,何况她爱惜自己,所以这刀疤出现得太诡异了!周秀敏逼近一步,声音变得冷酷,她一定要问个清楚:“你别给我打马虎眼,这到底是什么?”
“秀敏......我......”朱砂看着她发怒,有些不敢作声,嗫嚅:“我......我......”
周秀敏被她闪闪缩缩的态度惹怒了,“说!”
“没...什么!”
“你他妈的说不说?你他妈的有病啊喜欢自虐割自己手臂玩?我他妈的可不喜欢这种变态!”周秀敏气得不得了,说话不但粗鲁,也开始有点口不择言了
“秀敏......我......”
“你说不说?”周秀敏完全没了平日的温柔撒娇,眼神凌厉,态度冷酷,朱砂呆呆的看着她,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一动作,明确的表明了态度。周秀敏当即变脸,“你......你说不说?”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她。
“我......我真......真的没事啊!”朱砂被她狰狞的样子吓住了,结巴得有些不成调。周秀敏忍无可忍地咆哮,“我管你有没有事,我要知道这是什么,怎么得来的!你给我说啊!”
朱砂又把嘴巴闭上了。周秀敏气急攻心,指着门口怒吼:“不说你就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朱砂想了想,说“那我先回学校了,你好好休息。我会跟教授说明你要迟些时候才能来上课。”
“滚!”周秀敏气得想摔东西,要不是伸手可及的地方没可摔的东西,不然她爆发了。朱砂默默的绕到茶几另一面想拿放沙发上的背包,周秀敏见状,脚一踹,那包就被踹下沙发跌到地上了。朱砂默默的蹲下_身捡了起来,她拍了拍背包的灰尘背上,欲走,想了想又回头,轻声道:“秀敏,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能告诉你的我一定不会隐瞒,不能告诉你的,你发脾气我也不会说。我先回学校了,到了给你打电话。如果你要回家,也告诉我。”
周秀敏一瞬间心凉如水,她冷冷地看着,不作言语,内心想掐死她的想法都有了。朱砂见她没哼声,就默默的离开了。
周秀敏保持同一个动作呆坐了好久,心里凉凉静静的,连愤怒难过等等情绪都忘了。好久,她像才从那种空旷的情绪回过神来了,软绵绵的倒塌在沙发上,几小时的长途飞行够劳累的了,还要大动肝火,好累!她心里好难过,她喜欢朱砂,对她全心全意,恨不的把全世界的好都给她,无所隐瞒,她以为朱砂也是如此,她一直那样天真的以为这,可是,人家只告诉她“能说的”,她心里拨凉拨凉的,比寒冬腊月还要冷上几番。她躺了好一会,恹恹的爬回了房间,摊尸似的躺在床想睡一会,可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就反复回响着朱砂的“只能说一半”的话,以往发生过的许许多多的事也浮现了,她哥说朱砂给她的布包是(像)她们家的碧血赤练,但朱砂说是防虫蚁的......她猛然想起,她开玩笑的问她是不是覃侍,她没有否认,她说的是“你才吃死人肉”......不不不,她自己否定自己的想法,这太可笑了,这都什么年头,怎么还会有那类人?而且,她身上有伤疤,不可能!人一旦有疑心,便什么奇怪想法都有,她苦笑,又想到朱砂苍白的脸和那满是刀割痕的手腕,又心乱如麻,那倒是怎么弄的?再思及她在医院那么辛苦照顾自己,又心痛,她都没有好好休息,她还发她脾气,可转而一想她对自己有所隐瞒,火气又蹭蹭地冒,心情就“哀软痛”中各种来回,车轮似的碾扎着自己。最后她都觉得可恨,要不原谅,要不恨到底,这么反反复复到底为哪般?本应是亲密无间的人,却藏私掖秘,她生气闹情绪又怎么了?难道不应该?难道她错了?她是错了,错在她心软!
周秀敏决定让自己心硬起来,所以朱砂打开电话,她硬着心肠掐了,再打,再掐,后来她烦了,也为了表达自己“彻底愤怒了”情绪,她干脆关机了。电话那头的朱砂打了几遍不通,只好叹气作罢了,迟些再打!
她回到久违的宿舍,门打不开,被从里面锁上了,她敲门,刘怡在里面扬着喉咙问谁,声音挺慌张的样子,朱砂说是我,刘怡好一会才来开门,马上又爬回床上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跟她说着话,问她怎么回来了,朱砂也无意解释,简单的用“结束了”回答。她收拾床铺,把之前打包好的席子、蚊帐、被子重新取出来来铺张,却无意中发现刘怡床上另有他人,小半只脚丫都露出来了,她愣愣的看着,听说有些男生会瞒着宿管带女朋友回宿舍过夜,所以刘怡也是?刘怡见她忽然看着自己(的床)紧张的问怎么了,朱砂想了想说没什么,继续整理自己床铺,整理完毕,拿了换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