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娆捂着脑袋缓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而那人仿佛定了身一般就一动不动的戳在那,战娆有些疑惑的抬头,这才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呃……长得还真是……奇怪!
白色的眉毛疏疏淡淡的但是形状却非常飘扬,斜斜的直入鬓中,一双眸子谈不上深邃有神,但是却无端的让人感受到一股威慑的气息,那双浅褐色的瞳仁此刻却不应景的散发着一抹促狭的笑意。
薄薄的红唇微微勾起,那不是一抹戏谑的笑又是什么?
“你笑什么?!”很明显,战七小姐怒了!
那人换了个抱臂的姿势偏头看着战娆,笑的更欢了:“笑你不讲义气啊!”
呃?
不讲义气?对谁?她战小七在神都混迹的时候,谁不知道她最讲的就是义气?!
“被抓的时候是两个人,逃跑却是你自己,不是不讲义气是什么?”
“轰!”战娆只觉得脚底板的血都在瞬间直冲上了天灵盖,是啊!那天她明明是抱着郎玄被打晕的,可是醒来之后就只剩了她自己,那么郎玄呢?!
“我……你……你有没有看见一只小狼崽,雪白雪白的?”战娆的大脑瞬间回炉,想到这人既然知道她被抓的时候是带着郎玄的,那他有没有可能知道郎玄的下落呢?
“没看见!”那人三个字便极其干脆的扼杀了战娆心里生气的一点点希望的小萌芽。
遭了,要是郎玄出事了,她可怎么有脸会狼堡去见狼王啊!
战娆膝盖一弯,小嘴一瘪,蹲在地上小脑袋往膝盖里一埋这就嚎了起来。
一边嚎还一边振振有词:“狼王啊!我对不起你啊!我把郎玄给弄丢了!可是怎么办呢?!我打不过那只母妖怪啊!”
间隙她偷偷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只看见一双深褐色的鹿皮靴和雪白衣袍的一脚,那人还稳稳的站着。
既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也没有要帮忙的意图,似乎就等着看战娆接下来的表演。
“啊!郎玄啊!姐姐对不起你啊!你放心,姐姐就是被砍八段也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要是姐姐不幸身死,你在天有灵一定要找眼前这个公妖怪报见死不救之仇!”
说完悠的一下站起来就往回路上跑,一边跑还一边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其实用这种小伎俩迫使那人帮忙,战娆也没报太大的希望,毕竟非亲非故。
只是他之前既然愿意助她逃走,心里便存了一丝他会再次帮忙的希望,不过即便他不帮,她也不能扔下郎玄。
只是她跑了很久,后面也没有一点动静,看来那人是不打算帮她了,心里沉沉的咬了咬牙关,卯足了劲往那段峭壁跑了回去。
距离峭壁不远的时候,战娆突然脚步一顿,她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回去,不知道郎玄的下落,又不是母妖怪的对手,除了再次被抓住根本就没有第二个结果。
不行!她不能乱了阵脚,一定要想一个办法,想到这里她矮下身子将自己隐匿在高高的杂草丛里,静下心来思考。
曼珠沙华有毒,可是她那日明明碰了有毒的汁液却没有事,那么说明曼瑶的毒对她是不起作用的,这样的话曼瑶是不是也会害怕木灵之魄?
古籍里曾有记载关于利用木灵之魄攻击敌人的法术,可是当时急于寻找解除妖毒的方法,没有仔细研读,现在的记忆也仅仅是知道有那样的记载,这可怎么办?!
突然肩膀上多出一个重量,战娆心底一惊,浑身不自主的僵硬,头也不敢回,耳边刚传来一股热气就听见一声轻笑。
“胆子这么小怎么救人?”
是那男子浑厚低沉的声音,她这才松了口气,偏头给了那人一记白眼,这人难道不是妖是鬼么?
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这里的杂草少说也有半人高,他走过来居然连衣摆摩擦杂草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我只是没有想到能顺利救出郎玄的办法!”战娆没好气的轻声说道。
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用她说光是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就一目了然了,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头,冲着岩溶洞口一挑下巴:“直接进去不就好了!”
战娆一把拍掉他的爪子回头又是一记卫生眼:“你没来我就进去,自己去送死是不是?!”不过谢谢你最终还是来了!只是这种感激的话在经历了你故意的戏谑之后本小姐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她正要试着用意念空着崖壁上的爬山虎来送她上去,突然觉得衣领一紧,那人居然拽着她的后衣领就把她提了起来,然后纵身一跃便攀上了崖壁,战娆就想一个失了力的傀儡娃娃一般由他提着上了洞口。
刚一脚踏实地便愤愤的瞪向那人,他想带她上来可以有很多办法,就连抓着腰带也比提着后脖领子要强,这人明摆着是故意戏弄她!
可是为了救郎玄,我忍!
溶洞里一如她逃出时的幽暗寂静,只能听见水滴不断滴落的声音,难道那妖物不在?战娆疑惑的望了一眼站在外侧的男子。
男子朝着洞里努了努嘴示意她继续往里走,终于到了战娆醒来的巨石旁边,溶洞总共不过一间半屋子那么大,里面空无一人一目了然,只是那巨石顶上比她离开之前多了一朵艳红的曼珠沙华。
原来那母妖怪是还原了原身,难道她受伤了?怪不得连那男子都追上了她而母妖怪却没有追来,看来她上的很重!
“母妖怪!你把郎玄藏到哪里去了?!”战娆爬上巨石蹲在曼珠沙华旁边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