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娆并没有留意到百陌的目光,她一心系在被当做肉盾的钟离玥身上,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如何才能将钟离玥从那主帅手中夺回?
在战娆犹豫的当口,百陌已经重新搭弓上箭了,金灿灿的羽箭箭头直指钟离玥的咽喉,战娆余光扫到了那抹金色,顿时心下一惊,顾不得那不适的灼热感,伸手抓住了箭身。
“百陌哥哥!你要干什么?!”
“总不能为了一个死人一直这么拖着,再拖下去,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他这么一说战娆的心里一紧,她也明白若不是那主帅总是用钟离玥做肉盾朗玄也不可能受那么重的伤,只是……此时的钟离玥虽然形同一具死尸,可是莫名的她就是坚定的认为他还没死!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百陌这一箭射出去,可这么拖下去确实也不是办法……
“射……小七……”
一个嘶哑的声音隐隐从对面传来,百陌和战娆不约而同的顺着声音望过去,钟离玥原本呆滞涣散的目光自可正努力的寻找着焦距,脸色依然苍白如纸。
主帅从后面用力扯着他的头发,狠狠道:“你还真是不听话,这么烈的毒也熬得过来?”
“射……射……”钟离目光依然呆滞但是口中却坚定的咬着一个字,反复的念着,仿佛那个射字是他唯一的信仰。
看着他的样子战娆的鼻头一酸,双眼就被眼泪模糊了,近在咫尺,看着他在生死线上挣扎却束手无策,这种感觉她曾今感受到过,当初是父亲,此刻是钟离玥,只是带给她的痛楚没有变化。
百陌将战娆的手从箭身上拉开,重新瞄准,钟离玥涣散的瞳仁似乎也感受到了死亡的濒临,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战娆回过神来想要再次伸手抓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羽箭已经离弦,笔直的朝着主帅和钟离玥的方向射去。
战娆先是一怔,在箭已经到了钟离玥眼前的时候她不敢再看下去,紧紧的捂上了双眼。
眼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当初小相公离开皇宫的时候她虽然也难过,可是与此时此刻的感觉却大不相同。
当初她只是觉得孤单,觉得舍不得,也许是亲眼看到过了死亡,所以对于失去的意义更能体会,如今再次面对失去他,却觉得心口堵得疼得慌,呼吸都要停滞了。
预料中箭头传入皮肉的声音没有传来,倒是耳边响起了百陌惊叹的声音,战娆缓缓的将手放下,眼前的景象让战娆不由得睁大了眼。
羽箭的箭头堪堪停在钟离玥的咽喉处,就那么静静的悬着,没有向前的迹象也不落地,细细的继续看着才发现箭身上的金色光芒正慢慢的渗入钟离玥的身体。
而在钟离玥身后的主帅却好像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端坐在马上,一脸惊恐的望着他眼前发生的事。
慢慢的钟离玥的身上也开始慢慢的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淡淡的,不仔细看甚至都发现不了。
众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切,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直到明显的发掘钟离玥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常态,眼神也渐渐恢复了清明。
战娆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瞪大眼睛再次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边钟离玥,反复的确定了他正在恢复,才破涕为笑:“小相公!”
钟离玥似乎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也非常不解,试着动了动手脚,顾不得这些奇怪的现象,因为那主帅还被他定在马上,若是此刻不趁着身后那些士兵没看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擒住主帅,后面就比较难办了。
他拽着主帅的衣领轻轻滑下了马背,那支箭仿佛是黏上了他一般,跟着他的动作自发的变换着自己的位置,
钟离玥一只手扣在主帅的咽喉上,对着身后的大军扬声道:“将武器都放下,否则你们的主帅里克毙命!”
士兵们顿时慌了神,几个副将都看着主帅,等待他的号令,钟离玥手上加了力道,主帅虽然因为喉间的不适微微蹙眉,但是目光却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唇角再次勾起了戏谑的笑容。
“你今天杀了我只会让玥国灭的更快!不信你可以试试!”
钟离玥的眼神一闪,这个主帅究竟是什么身份,离国国君会如此看重他么?
“如果玥国的灭亡是一个不能改变的实施,早与晚又有什么区别,倒是你若是看不到那一天会不会觉得很遗憾?!”
战娆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钟离玥,她的小相公宽厚温润,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容,从不轻易与人交恶。
虽然知道他只是与主帅在周旋,可是听着那些毫不在乎国之生死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一国皇子竟如此不拿自己的国家当回事,不知道你们玥国的百姓听了会不会觉得寒心?”主帅的声音气定神闲,一点都看不出是受制于人的口气。
“没有时间再和你废话,放是不放?”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有胆你就杀?!届时我刚好可以在阴曹地府里找那个女人算账!我要将她的魂魄带到阳关口,让她亲眼看着她的好夫君好儿子是如何亡国,如何生不如死的!哈哈哈哈!想想就觉得无比快意!”
他的声音因着咽喉的束缚变得十分怪异,可是说话的内容才是钟离玥真正的纠结所在,他口中的女人分明是自己已经死去的母亲。
母亲璃茉是离国的巫族,难道和这主帅有什么瓜葛?不对啊,母亲离开离国的时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