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言不是不知道他在这段关系里有多弱势,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给自己设立过底线,毕竟他在乎的从来都不是他在这段关系里可以处于什么位置。/p
他要的是维持。/p
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段关系顺利的维持下去。/p
但现在,他无法确定他到底还能坚持多久。/p
她的凌厉与决绝,显然已经不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p
然而面对他,她连起初伪装的柔弱也彻底丢弃了。/p
她看着他,眉眼挑了挑,清澈如水的星眸里凝着一抹清冷的厌恨,朱唇微启:“我说,你要是不知道……”/p
只是她才刚开口,便被陆司言狠狠的扼住脖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咬牙启齿道:“陆宝儿,你今天要不把刚才那话给我咽回去,我他妈现在就弄死你!”/p
陆司言总觉得‘成长’这个概念很模糊。/p
他总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柔软又弱小的小女孩,小小的,可怜兮兮的跟在他身后叫他哥哥。/p
即便是前些天她才那样剑拔弩张的跟他对峙,把他『逼』到不得不认输的地步,他仍旧觉得那只是偶然。/p
就像是个被踩了为『毛』的猫,被『逼』急了的兔子,也不过是她迫于无奈的反击。/p
现在看来……/p
那些东西,好像早已经深刻烙印在她的骨血里一样。/p
她唇角微扬,清缓的声音里流转着肆虐的笑意:“那好啊。”缓缓的,眉心舒展,眼眸里溢满了不屑与轻慢:“如果你能做到的话。”/p
他咬牙切齿的气势『逼』人,到底比不过她坦然自若的有恃无恐。/p
是啊,他做不到。/p
而最清楚这一点的,却不是他。/p
他一直以为,纵然这些年再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他,在她的内心深处也一定是有他存在过的痕迹的。/p
但现在……/p
没有了。/p
再也没有了!/p
她不再他柔软可怜,不再弱小无助,也不可能知道她曾经那样依赖过他这样一个人。/p
而他呢?/p
就像她说的那样。/p
自以为是的揣度她心中所想,明明完全背道而驰却信以为真,即便事实一早就摆在他面前他还是不愿意相信。/p
所以,她就一点点的让他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相。/p
真相就是,上一秒你弄疼她,下一秒就绝对会挨她竭尽全力的一巴掌。/p
咄咄『逼』人又张弛有度,绝对不要半点委屈。/p
感觉到陆司言掐着她脖颈的力道渐渐放松,陆宝儿冷冷的横了他一眼,扯了被子侧身背对着他睡下。/p
视线落在橘红『色』的床头灯上,那道温和又不刺目的光慢慢在她眼中容华,光芒一点点晕开,就像是被温水化开的墨迹一样。/p
她咬牙紧紧攥着身前的被子,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起来。/p
她其实……并不愿意如此咄咄『逼』人。/p
如果可以的话。/p
…………/p
第二天,陆宝儿如往常一样去剧组拍戏。/p
秦粒就真的一夜爆红了一样,即便还没有跻身一线,但在《暗月》剧组几乎可以说无人敢望其项背了,包括张子研。/p
也是他前两天沉不住气怼了她,被报复也就认了,关泓一向被证明压着也没什么好说的,但黎宣是前辈。/p
平日里他们见了都是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句老师或前辈,秦粒倒好,还没怎么着呢就颐指气使的谁也不放在眼里,黎宣跟关泓都是沉得住气的实力派,轻易不跟她一般见识。/p
但张子研就是憋不住,看见秦粒就总是忍不住呛她。/p
秦粒以前不敢还嘴,现在显然不怕了。/p
陆宝儿化好妆出来,还没到拍摄场地就听见他们两个在吵。/p
“哭戏难道不是演员的必修功课吗?哭都哭不出来你还演什么戏?”/p
秦粒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p
“怎么,演不好还不准人说了?”/p
也是邪了门了。/p
他们两个就站在那儿吵,没一个人出面管管。/p
许痕跟个大爷似的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搭在另一张凳子上看剧本。/p
黎宣跟关泓则躲得远远的,见陆宝儿还朝那边走,立刻过去将人拉走。/p
陆宝儿一脸无语:“干嘛啊这是,还拍不拍了?”/p
黎宣忍住不笑:“拍什么拍?还他俩的戏,一条都没过呢。”/p
陆宝儿:“……”略无语:“我妆都化好了。”/p
也是日了狗了,她的戏在最后,要等张子研秦粒拍完了之后才轮得到她,那二位一条都没过,她还拍什么拍?/p
关泓清浅的笑着:“剧组不都这样吗?”/p
陆宝儿眉头都要打结了,转头看了一眼拍摄现场:“导演也不管管?”/p
黎宣:“许痕跟陆先生一向不对付,秦粒又是他的人,要管他早管了。”/p
陆宝儿眉心稍稍舒展,眉眼微挑,语气清缓:“那倒也是。”/p
还没开机的时候陆司言就说过,他只管商业部分,绝不干涉现场拍摄。/p
然而事实就是,许痕依然处处受制,尤其是在陆宝儿的事情上。/p
陆司言做事处处小心,许痕也的确无计可施,也是秦粒不识趣非要往枪口上撞。/p
‘资方的人’这种身份,能各方面都叫人心服口服别人自然无话可说,否则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p
秦粒要是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