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弯弯的月牙明晃晃的挂在了天上,昏黄的路灯将阿莲的影子拉长。她全身的衣物都被撕裂了,抬腿迈步一瘸一拐的,裤子几乎遮不住她的腿。她双手抱着胸前,佝偻着腰。一张脸脏兮兮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粗粗的长辫子垂在身后,乱糟糟的。/p
张府门外,红红的灯笼照出一片光亮。阿莲空洞的眼睛里有了一丝亮光,她准备上前去敲门。/p
只是当她停留在张府门外时,门口警卫就上前赶人了。/p
“走走走,哪来的叫花子。”/p
阿莲伸出满是伤痕的手,拨开了额前的碎发,将头发拢到了脑后,垂着脸,轻声道,“官爷,我是来找人的。我是来找王月华的,她是我的朋友。”/p
警卫仔细打量阿联很久,看着她满身的伤,转身进了府,对小兰说到,“门口有人找王小姐。”/p
卧房的灯刚关,小兰不敢去吵醒张雨亭和王月华。她随着警卫到了门口,看见了阿莲,目光停留在了她的长辫上。她记起中午的时候王月华打问过。小兰连忙道,“让她等等,我去叫少夫人。”/p
警卫皱皱眉,大帅吩咐过,不能再叫王月华少夫人,可小兰就是不听。/p
小兰敲窗的声音传入卧房。/p
王月华刚刚入睡,却被吵醒了,心情极差,她用被子蒙住了头。/p
张雨亭也睁开了眼,问道,“什么事?”/p
“有位姑娘找少夫人。”/p
王月华一瞬间清醒了,一把推开了被子,站起了身,喊道,“我马上出来。”/p
张雨亭伸手开了灯,开口道,“谁找你?”/p
“阿莲。”王月华勾好了鞋,披了件张雨亭的西装外套就连忙去开门了。/p
张雨亭坐起身子,用手挠挠头发,嘟囔道,“阿莲,阿莲是谁?”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他也穿了鞋,好奇心驱使他去看看到底是谁大半夜的找他媳妇。/p
王月华到了门口,看见了衣衫破碎的阿莲,连忙取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阿莲的肩上,搂着她的肩,问道,“发生什么事了?”/p
阿莲靠在王月华的怀里,只是哭。阿莲以为她的泪在昨天已经流干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看见王月华的这一刻,她又哭出声来。王月华就像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p
王月华伸手抱着她,她不知道阿莲为何哭,可是看阿莲的样子,她应该是再次遭遇了不幸。/p
张雨亭到了门口,看见了有人正靠在她媳妇怀里哭。六月的天虽然不冷,可月华正来着月事,受不得凉。他开口道,“什么事,进府说。”/p
阿莲听见了张雨亭的声音,吸吸鼻子,收了声音,小声的抽泣着,站直了身子,低着脸,开口道,“谢谢张公子。”/p
张雨亭看着垂着脸的阿莲,实在是想不起这到底是谁?索性也不想了,看向了小兰,开口道,“既是少夫人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将客房收拾出来,去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p
“是。”/p
王月华将阿莲往他们的卧房带,张雨亭开口道,“月华,带阿莲去客房,夜深了。”说完,他掀起门帘进了卧房。他娶了个心大的小媳妇,所以,他得为她操心。他这样的身份想攀附他的女人太多,况且他又生的如此俊美,更受女人们欢迎了,他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p
客房内,床铺整洁,王月华拉着阿莲想坐下,阿莲却不肯,轻声说了句,“脏。”/p
王月华也就任由她站着了。/p
下人们抬来了热水,小兰拿来了换洗的衣裳,将一切准备妥当,就拉上了门,站在门外了。/p
房间内的灯光很亮,阿莲从未在夜里享受过这样的亮光。家里总是点着煤油灯,母亲过世后,她去柳府当下人,晚上是不配用灯的。/p
阿莲抬眼怔怔的看着屋顶的白炽灯,轻声道,“真亮啊。”/p
王月华伸手探探水温,开口道,“冷热正好,洗个澡吧。”/p
阿莲抬起了眼睛,看向了王月华,墨染的眸子里投射出希望的光,她扑腾跪在了地上,开口道,“大当家,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只求你让我今后跟着你,阿莲要求不高,只要能吃上饱饭就行。”/p
王月华站在浴桶旁,低头看着阿莲,她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王月华感觉到心头一窒,她想阿莲昨天只怕是遭遇了更大的不幸。她声音很轻,问出了口,“昨日,发生了什么?”/p
阿莲跪着身子,低下了头,声音里全是恐惧,“昨日,为了避难,我进了一家店,他们,他们”阿莲说不下去,就连提及,她都觉得她喘不上气了。那个肥硕的老板将她拖进了隔间。十几个男人,他们排着队,依次进屋。/p
王月华的拳头紧紧握住,满脸怒气,开口道,“是谁,谁伤了你?”/p
阿莲抬起了脸,满脸泪痕,她急忙摇头。王月华现在是大帅府的儿媳,她不再是老黑山的大当家,她不能杀人,这样会毁了她,名声于她就是一切。王月华已经护了她一次,她记得那个男人中枪倒地的样子,这样就够了,她已经逃出来了,昨天的事,她会尽力去忘记。/p
王月华看着她摇头,上前,跪倒在了阿莲的面前,双手拦着她的肩,开口道,“阿莲,以后,我绝不让你受一点委屈。若不是我没有管好弟兄,你也不会,你的人生也不会如此。这辈子,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p
阿莲怔怔的看着王月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