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亚男低下了头,鼓起了勇气,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因为我失恋了。”/p
胡一行瞬间黑脸。他收回了手,进了内间。/p
胡亚男知道胡一行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是很生气。因为他生气的时候就不说话了。/p
胡亚男自己抽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说失恋。/p
二叔已经不是原来的二叔了,他现在是教导主任。/p
她真是太蠢了。/p
胡亚男站在门口,看着胡一行刷牙、洗脸,看着他将头油摸在头发上,梳起了大背头,看着他从身旁走过,取过了桌子上的眼镜。/p
胡亚男心上一惊,糟了,他要出门,莫不是要去告诉父亲,她谈恋爱、喝酒的事情。/p
她忙喊道,“二叔,你要去哪?”/p
胡一行听见了,可是他没有回答。他生气的时候,不想说话。/p
胡亚男连忙跑了起来,挡在了门前,开口道,“你是不是要去告诉父亲?”/p
“让开。”/p
“我不让。你不许告诉他。”/p
“让开。”/p
胡亚男看着胡一行,知道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p
看来只能使出终极招数了。/p
胡亚男伸手紧紧抱住了胡一行的腰,开口道,“不许去,不许去。”/p
胡一行看着眼前耍赖皮的胡亚男,厉声喊道,“胡亚男,松手。”/p
“就不松手,你要是答应我不去找父亲,我就松手。”/p
胡一行伸手去扯胡亚男抱在自己身上的手。/p
胡一行生的高大,力气也打。/p
胡亚男眼看抵挡不住,她松开了手,抱住了胡一行的大腿。/p
她本来就生的娇小,这会儿就像一只猴子抱着树干一样。/p
胡一行看着她这幅赖皮样子,开口道,“胡亚男,你现在可真是长本事了。”/p
“二叔,我求你了,不要去告诉父亲。我没有谈恋爱,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男生,昨天发现他有女朋友了,有点伤心,就求着王月华带我去喝酒。我真的,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再喝,我就是小狗。”/p
要是被她爸知道了这些,她又得住回家里。每天被安排的清清楚楚的,没有一点点自由。好不容易用绝食换来的自由,就没有了。/p
原来只是暗恋。/p
胡一行眉眼间的怒气消散了一些。/p
他看着胡亚男,问道,“什么样的男生?”/p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可就是问出口了。问出口又觉得不好意思,扭过了头。/p
胡亚男长舒了一口气,二叔说话了。看来气消了一大半。/p
她继续紧紧抱着胡一行的大腿,开口道,“他学习好、见识广,长得也好看。只是没有二叔好。二叔学习比他好,见识也比他广,长得也比他好看。我已经完全不喜欢他了,喜欢他还不如喜欢二叔你呢。”/p
胡一行低头看向了胡亚男,开口道,“又没正经了,我是你二叔。”/p
胡亚男嘟囔道,“又不是亲的。”/p
“你说什么?”/p
“我说,亲人之间就是要相互喜欢。”/p
“那不一样。”/p
胡亚男仰着脸,一脸谄媚,说到,“一样,我最爱二叔了。”/p
虽然知道胡亚男是在哄自己开心,胡一行还是笑了。/p
他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很是可爱。/p
胡亚男看见胡一行笑了,这才松开了他的大腿,站起了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开口道,“二叔,笑起来真好看。”/p
胡一行伸手戳戳胡亚男的脑袋,开口道,“越大越不像话了。回宿舍换身衣服,上课去。”/p
“那父亲那边?”/p
胡亚男眨着眼睛,一脸期待。/p
胡一行伸手去开门,说到,“要迟到了。”/p
胡亚男忙看向了办公室墙壁上的挂钟,自语道,“呀,真的要迟到了。二叔,我走了。一定不要告诉父亲哟。”/p
胡亚男出门后,胡一行也出了办公室。迈开修长的腿向校长办公室走去。早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眼睛的镜片反着光。/p
上了一层楼,在校长办公室的门前停住了脚步。/p
门半掩着/p
胡一行抬手敲响。/p
“进。”/p
胡一行推门而入,停在了桌前。/p
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在一个中年男子,四五十岁的年纪,却已经完全谢顶了。此人名唤胡才,是胡亚男的父亲,胡一行的大哥,也是张祥玉专门聘请的代理校长。/p
胡才的黑眼圈很重。/p
胡一行问道,“没休息好?”/p
胡才将桌上的报纸递到了胡一行的手里,开口道,“一夜没睡。”/p
胡一行仔细看着。/p
30日上午,江城工人、学生2000多人,分组在公共租界散发反帝传单,揭露资本家故意关闭工厂,停发工人工资,枪杀工人的恶行。/p
30日下午,米国巡捕房逮捕群众、学生数百人,当场打死学生二十五人。/p
胡一行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开口道,“可恶。”/p
胡才开口道,“同胞遇难,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敌国军舰已经停靠上岸,江城大学已被敌国士兵占领。发生了这种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江城现在,工人罢工、学生罢课、商人罢市。我们也应该组织学生声援江城。我已经请示过大帅了,他已经同意了我的想法。你马上去组织学生,以班为单位,采取自愿的原则,去街上示威游行,拟定合适的游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