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华轻声问道，“来的是什么人？”/p
“有可能是土匪，也有可能是外国兵。”/p
阿红说完，忙做了个“嘘~”的动作。/p
王月华掏出了腰间别着的手枪，抬眼看着上方。/p
阿红看着王月华拿着枪，忙摇头。她附在王月华耳边开口道，“不能开枪，这里驻扎了一个营的外国兵，枪一响，我们就活不成了。”/p
王月华点点头，将枪别回腰间，打开了箱子，从夹层里拿出了两把匕首，一把递给了阿红，冲她点点头。/p
阿红看着王月华各式各样的枪支，弹药，咽了口唾沫。/p
清晨，两名外国兵抬着长杆枪，闯进了阿花的家。他们看见了拴着的马，立刻警惕起来。踢开了屋门，环顾屋内，进门后，东翻西找。/p
虽然这里的每一户都被他们搜刮过了，可是，这些农户藏东西的功夫很厉害，说不定，再搜一次就会有新的收获。他们进了内间，看见了放在床边的围巾。/p
拿在手里，触手绵软，是上好的羊绒。/p
他们的眼里闪起了贪婪的光。/p
阿红的阿爹天不明就去山上了，在雪地里设下陷阱，竟被他逮到了一只兔子。他开心的提着兔子耳朵回家了，远远看见自家的门敞开着，背后发起了汗，他担心阿红。/p
他明知道，此刻要是他找地方躲起来，他一定是安全的。可是，他没有犹豫，直接迈开腿，回家了。自语道，“阿红，你可一定要躲起来。”/p
他佝偻着腰，那么平凡的长相，可他的眼睛，却那么亮。此刻，他是伟大的父亲。/p
进了家门，他看见了院中的马还在，他的心腾腾的跳着，他总觉得，要出大事了。他看着手里的兔子，对它道，“你逃吧。”/p
他一松手，兔子落地，就跳走了。/p
看着兔子离开，他迈开步子进了屋子，看见了正在翻找的两个外囯兵，也看见了乱糟糟的屋子。/p
不见阿红的影子，他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她躲起来了，只要女儿没事，他就放心了。/p
两个外国兵抬枪指着老人，用生硬的中文厉声喊道，“屋子里的人呢？”/p
老人陪着笑脸说到，“这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别人了。”/p
“马？”/p
“土匪，是土匪的，他们走的时候，留下的。”/p
“可恶。说谎。”/p
一名外国兵上前将老人踢翻在地，用力踩他的手指，开口道，“快说，人呢？”/p
老人疼极了，可他咬紧牙关。他知道的，如果他一旦因为疼喊出声，女儿肯定会不顾一切冲出来的，她才十三岁，人生才刚刚要开始，不能让这些人毁了她。/p
“骨头还挺硬。”/p
外国兵装好了枪上的刺刀，一下一下的扎在老人的后背。/p
鲜血染红了后背，老人从始至终没有喊一声。/p
“混蛋。”/p
外国兵喊着，“出来，快出来，再不出来，我一刀刺死他。”/p
王月华和阿红早就听见了老人的声音，阿红担心极了，伸手捂着嘴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此刻，听见这话，她担心极了，看向了头顶，准备出去。/p
王月华一把抱住了她，对着她摇摇头。/p
阿红的眼泪就像断了的弦，她极力隐忍着。/p
房间内没有动静，外国兵失去了耐心，抬起了刀，刺死了老人。/p
另一个环顾了屋子，进了隔间，拿了围巾，开口道，“走吧，今日也算是有收获。”/p
两人出了屋子后，牵走了马。/p
外面没了动静后，很久，王月华才松开了阿花。/p
两人从地道里钻出，看见了趴在门口，浑身是血的老人。/p
阿红咬着胳膊哭泣。/p
王月华到了院子，发现马不见了，伸手关了大门。这才回到了屋子，开口道，“人走了”。/p
阿红这才哭出了声，她跪倒在老人身旁，伸手摇着他，喊道，“阿爹，阿爹。”/p
老人慢慢睁开了眼，看着阿红，开口道，“爹要先走了，水缸下有三大子，地窖里剩的红薯也够你过冬了。要好好活着，一定要活着。”/p
老人说完，闭了眼。/p
“爹。”/p
王月华看着阿红哭，慢慢蹲下了身子，将她抱进了怀里。/p
阿红哭肿了眼睛，嗓子也哭哑了。她平静下来后，站起了身，看着王月华道，“借我一把枪。”/p
“嗯？”/p
“我要为阿爹报仇。”/p
“不行，你一个人报不了仇。”/p
“能杀一个是一个。”/p
十三岁的阿红仿佛一瞬间长大了。/p
王月华心疼她，劝说道，“你从来没碰过枪，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p
“那你教我。”/p
“你一个人对抗不了他们。”/p
“可阿爹不能枉死。”/p
王月华伸手摸摸小腹，看向了阿红，开口道，“我帮你。”/p
宝宝，父亲一定还平安活着，娘先帮帮这个小妹妹，不帮她，娘怕她一个人做出傻事来。/p
阿红深深的鞠躬，开口道，“谢谢。”/p
外面不时有外国兵经过，阿红决定将阿爹葬在院中。/p
阿红亲手捧上土，在坟前磕头，开口道，“爹，我一定为你报仇。”/p
太阳当空了，王月华开口道，“我们先吃点东西吧，我有点饿了。”/p
阿红忙点点头，关心道，“你有身孕，肯定很累了，快进屋躺会儿，我去烧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