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别说了,建军来了。”/p
今天轮到安建军挑水,一大早因为等着安立东,所以没有出去。/p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平了,中午歇过了晌,安建军才从河里挑水回来,就听到村子里的人在那里议论纷纷的又把这事儿提起来了。/p
有跟安建军关系好的,跟他打了招呼,把他悄悄拉到了一边:“军子,刚刚你堂弟和田老全那一家去青龙山拾掇房子了。/p
一路上愁眉苦脸还招招摇摇的,生怕谁不知道你们拿青龙山的房子跟东子换了屋场。/p
大家都说,你爸这是欺负侄儿这边没有人,说你们家……”/p
安建军是个好强要脸面的人,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也顾不得桶里的水会晃出来,几步急走回了家,把两只水桶往水缸边一搁,也不倒水进去,气哼哼地就回了自己的新房。/p
向晓月上午被臊得不敢出门,就在床上歪了会儿,这会儿才懒洋洋地起来正在对着镜子扎辫子,见安建军推了门就往床上重重一躺,转回头看他:/p
“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出去担水,怎么倒担了一肚子气回来了?”/p
安建军这新房,是推了安立东家的房子,拿了安立东家的屋场修的。/p
安立东一直在部队还好,安建军还能安慰自己,现在安立东回来了,安建军就觉得心里被扎了根刺,碰着一下就不舒服。/p
听到向晓月问自己,安建军没好气地就答了:“还有谁,还不就是那个安立东呗!拉了田家人一起上青龙山去拾掇个房子,还搞得招招摇摇的,弄得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到处都在嚼舌头!”/p
上午向晓月被臊了个大红脸,心里也不舒服,一听到安建军提到“嚼舌头”这话,忍不住又气又臊地将梳子往桌子上一拍:/p
“你们家做的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屁股又不知道揩干净,害得我一个新媳妇还要被人指指点点……”/p
想到之前的难堪,向晓月猛地伏在桌子上作势呜呜哭了起来:“我招谁惹谁了,我嫁给你安建军才多久,尽受这些委屈……”/p
做姑娘家的时候,那是一家有女万家求,向晓月长得也大方好看,原来没少有小伙子们在后面追求,媒人不说踏平了家里的门槛吧,也隔三岔五就有人过来说媒,这些多少也让她心里有些虚荣。/p
千挑万选的,安建军这边答应了她家里的诸多条件,向家才把向晓月嫁了过来。/p
可是做姑娘和给人当媳妇能一样?/p
太婆婆安老太倒是喜欢她,说她是个福相,婆婆王春花明面上不说,暗地里还是挑剔她的,嫌她家要的彩礼钱多。/p
大嫂康招娣表面瞧着老实勤快,有意无意地会在婆婆跟前挑唆几句,不就是嫉妒她跟安建军结婚让家里给修了新房子么?/p
有本事,康招娣自己嫁过来的时候也让婆家修啊!自己没本事,就知道眼红她,净在婆婆跟前给她上眼药!/p
她当姑娘的时候,日子过得多快活,多少小伙子跟在她屁股后面奉承她送东西,一嫁过来就跟死鱼眼珠子似的不值钱了,就连安立东一个瘸了腿的,连正眼都没看她一下……/p
安建军只是心里扎了一根刺,向晓月心里可是扎了不少刺,不想还算了,事情都赶在一起了,简直是越想越怄气,哭得更大声了。/p
她一哭,安建军倒是慌了,自个儿也不生闷气了,连忙爬起来安慰她:“月儿,你别哭啊——”/p
话刚说了一句,院子里就有人高高“哟”了一声:“弟妹这是怎么了,中午歇个晌还有起床气?哭得这么伤心?”/p
房门没有关,站在这边院子里的康招娣一眼就能看到屋里头的情形。/p
安建军抱着向晓月的手立即松开了:“大嫂……”/p
康招娣一脸的关切:“建军,我说你怎么挑了水回来也不倒水缸里呢,原来是听到晓月哭了,你怎么了,惹晓月生气了?”/p
脸上关切是关切,这音量还没降低。/p
刚切好一盆鸡食端出来的王春花听在耳朵里,心里一阵烦躁。/p
这个二儿媳妇,当初相亲的时候,看着人品大方,谁知道嫁过来了,才发现是个娇气的。/p
都说娶了媳妇,当婆婆的该轻松轻松了,向晓月倒好,叫她洗个碗,头天手滑打碎了两个碗,第二回就把建军给勾了进去。/p
等王春花偷偷过去瞥一眼,才看到自家那个傻儿子正在乐呵呵地洗碗,向晓月呢,坐在一边剥瓜子,时不时地塞几粒给建军,傻儿子还跟吃了蜜蜂屎似的。/p
别说农村里了,就是城里头也没有多少婆婆乐意看到自己儿子被儿媳妇支使着做家务,特别是安建军一大老爷们儿被儿媳妇支着围着灶台转,王春花看着就格外刺眼。/p
私下里她也说过儿子几句,奈何安建军当面应得好好的,回头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p
当娘的不会觉得自己儿子怎么的,只会认为是向晓月挑唆的,给儿子灌了mí_hún汤了。/p
王春花早把这茬事给记在心上了,碍着二儿子跟向晓月是新婚,儿子对她还护得紧,王春花这才勉强忍了下来。/p
早上才被那煞星闹了一场晦气,虽然自家占了点便宜,但是还是往外出了些东西,向晓月又被人拿着听墙角的事臊了一通,王春花这心气儿也不是很顺。/p
这会儿大儿媳康招娣早就做了大半天家务活儿了,向晓月还躲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