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门口站了很长时间,白景终于打开了房门。/p
他侧身走进了过道, 魁梧的身躯在有些狭小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尴尬, 白景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把过道堵的严严实实。/p
听到外面的动静, –丁丑–03摆渡人的专属医师——禅城夫人摘下了口罩,高高瘦瘦的她从椅子前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坐皱的白大褂, 然后绕过病床,来到了过道里。/p
阳光透过百叶窗,把光线分割的支离破碎, 一抬眼,禅城夫人就看到了自家的侄子白景, 他有些可怜兮兮的挤在过道的狭小空间里,看到了禅城夫人后,这才敢进来。/p
“小姑,是我。”/p
“堵在这里做什么。”禅城夫人皱起眉头,她漠然开口, 语气里有些责备:“想看就进来看,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p
禅城夫人原本就非常急躁的心情更是坏上了几分,更是没给自己的侄子留下什么好脸『色』。/p
撂下这句话,禅城夫人就自顾自的转身往病床的方向走去,身后的白景犹豫了片刻,也还是跟了上去。/p
这个特遣队首屈一指的年轻队长,最发怵的就是自己的亲姑姑——禅城夫人, 尽管这位小姑……只比他大了八岁。/p
原本狭小的病床,因为躺着的人太小反而显得空『荡』『荡』了起来,白『色』的被子凸起了一个小包,孤零零的蜷缩成一团微微的颤动。/p
这是——/p
白景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抓,不过手还没有碰到病床上的孩子,就被禅城夫人狠狠地拍了回去。/p
“别『乱』动。”禅城夫人瞥了一眼粗手白景,“好不容易止了血,再挣扎情况还要更糟。”/p
本来就厌烦孩子的禅城夫人,就是为了这件事在发愁。/p
刚刚被解救回来的-051-336、也就是这个叫祝星衍的孩子,不吃不喝、也非常不配合治疗。/p
完全不让任何人触碰。/p
一旦触碰到他,这孩子就会剧烈的挣扎,为此,禅城夫人想尽了各种办法,给他戴氧气面罩,他也会自己摘下来扔掉,更别说吊针、止痛泵、还有各种医学器械了。/p
“刚刚观察的时候已经烧起来了,应该是伤口开始发炎造成的。”禅城夫人把病历夹打开,皱着眉头在上面写写画画,比往日潦草的字迹透『露』出她内心的烦躁。/p
行医多年的禅城医师这次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个执拗的惊人的孩子,让『性』格冷淡的禅城夫人彻底没了脾气。/p
白景站在病床床尾,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魁梧的身躯投下了一大片阴影,正好覆盖在床上的凸起上……/p
祝星衍极不安稳的蜷缩在床上,烧的满脸通红,绷带因为之前的挣扎和扭动,不断有红『色』洇出,少有的几处没有绷带包裹的皮肤『露』出青紫的瘀痕,全是汗水。/p
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粗重的呼吸,还有紧紧咬住被角的动作,告诉白景他究竟是在用多大的毅力在抵御蚀骨的疼痛——/p
“不仅仅是犬类的撕咬伤,更多还是人为伤害,比如后背大面积的鞭伤、手指脚心的针刺伤、敏感部位的烫伤,甚至还有……”/p
禅城夫人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而就在这时,床上的祝星衍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的咳嗽让肺部发出拉风箱的声音,这是典型的炎症的症状之一。/p
旁边,沉默的白景突然开口,“这个状态不太对,他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p
他敏锐的盯着祝星衍无神的眼睛,有点不确定的问道,他发现,除了被触碰以外,祝星衍似乎对于外界没有任何的反应。/p
听到白景这样问,禅城夫人岔开了刚才的话题。她重新翻开了病历,“嗯,是精神力过度使用留下的后遗症,现在颅脑内高压已经压迫了视神经,而且应该也有重度耳鸣现象。”/p
禅城夫人的眼神从病历上抬起来,看着自家侄子白景怔愣的眼神,叹了口气,然后去掉术语换了大白话。/p
“简而言之,就是后遗症让他暂时失明失聪——等等,你要干什么?”/p
白景上前一步,直接掀开了祝星衍的被子。/p
骤然的凉意让祝星衍打了个寒颤,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就托着他的后背把他托了起来。/p
失重感和突然袭来的恐惧让祝星衍惊慌起来,不过多日水米未进让他的挣扎直接就被白景压制了——他直接被摁进了怀里。/p
“唔……”/p
强烈的雄『性』气息和强壮的胸怀给祝星衍瞬间带来无比的安全感,也让他想起了这个怀抱的主人到底是谁,意识到这一点,方才的恐惧尽数消散而去。/p
蓦地,白景感受到一双纤细的胳膊,搂住了自己的脖颈,搂的紧紧的似乎用了所有的力气,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p
白景巨大的体格,硬生生把本来就轻度营养不良的祝星衍给衬托成了三四岁的大小,他的头靠在白景的锁骨部位,安静的用通红的小脸感受着透过胸膛的心跳。/p
软软的头发蹭的白景痒痒的,感受着胸膛有节奏的感受到热热的鼻息,白景想要搂的更紧一些,却又怕触碰到星衍的伤口,殊不知,此时此刻他的眼神,温柔到根本不像是那个杀伐果断煞气外溢的特遣队队长。/p
就连禅城夫人,看着祝星衍蜷缩在白景怀中的背影,表情也有些出神。/p
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