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出病房门那一刻起,朱朱的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她的心里泛起一阵阵莫名的心慌。刚刚追着萃盈到林菀秋的病房门口,就听见一个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整个医院的走廊,所有病房的门在同一个时间纷纷打开,无数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四处观望。
“来人啊!23床出事了!来人啊!”一名护士脸色惨白地从走廊尽头的23号病房冲了出来,边跑边大叫着。
23床!?小姐!朱朱心里咯噔一下,转过身拨腿就往回奔跑。与此同时正在其他病房查房的竹晓君闻声也冲了出来,他和朱朱几乎同时冲进了23号病房,眼前的惨状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凌月儿蜷缩着身子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她的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嘴角流下一抹红黑色的血。柜子上横倒着一只水壶,里面的水已经全部流到地面上,地上黑黑的一片,作为医生的竹晓君一眼便看出了这水里的问题。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朱朱冲上去把满脸血污的凌月儿抱在怀里,一边哭一边哀求地对竹晓君说道:“竹医生,你救救她!你快救救她吧!”
竹晓君走上前,蹲在凌月儿旁边,伸手探了探了她脖子上的脉膊,摇了摇头说:“她死了,救不了了。”
“不会的,小姐!!你醒醒小姐!!”朱朱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痛不欲生地哭道。
竹晓君站起身,回头问站在一边神情紧张的护士道:“怎么回事啊?”
虽说在医院死人也见得不少了,不过这新来护士还是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说道:“不知道,我来测体温,进来就看到她倒在地上了。”
“去7号病房叫董院长过来一趟,就说23号床病人出事了,然后通知警局的人来。”竹晓君简要地吩咐了一下小护士。
“好的,我这就去。”护士说完着急地走了。
朱朱坐在地上,抱着凌月儿冰冷的尸体泪如雨下,她十岁便被买到引凤楼,要不是小姐护着她,她可能也早已沦为男人的玩物。这些年她和小姐相依为命,在引凤楼昏暗的日子里她们互相扶持,才能一朝一朝的撑到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那风尘之地,本以为可以过一些平平常常的日子,没想到小姐却生命却这么快的陨落。
“小姐苦了一生,本以为离开了引凤楼就不用再受罪,没想到却如此下场。”朱朱含着泪水,用手绢轻轻擦拭着她脸上凌乱的血渍。
竹晓君看到这悲情的一幕,心中也阵阵酸涩,便劝她道:“人已经走了,请节哀!”
凌乱的房间,满地的鲜血,冰冷的尸体,当董翊枫冲进房间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仍不愿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尽管他很烦凌月儿无休无止的纠缠,尽管他无时无刻不希望她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可是这样的方式却不是他所期望的。
“怎么会这样!?”他望着凌月儿的尸体,难以相信的问道。
晓君走到他身边,指了指地上的水,小声说道:“是中毒死的,至于是别人下毒还是自杀那就要警察局的人来查了。我已经让人报警了,一会警察就到了。”
董翊枫点点头,慢慢走到凌月儿身边,将她从朱朱怀里搂了过来。“月儿,对不起!今生欠你的,来世你再来找我讨吧。”他的脸贴住她冰冷的额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她的发丝间。
他轻轻地抱起她,将她平放在床上。朱朱扑上去狠狠地推开他,哭喊道:“你走开,别碰我家小姐,她不需你的怜悯!她需要你的时候,你视若无睹,现在她人都死了,你还来做什么!就是你害死他的!”
“月儿死了!?这怎么可能?”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寻声望去。只见萃盈挽着菀秋站在门边,两人的目光里都是疑惑和意外。
董翊枫激动的跑过去,扶着她的双臂,开心地说道:“菀秋,你的声音太好听了。”
“我!?”菀秋这我字刚出口,才猛然回过神来,不知不觉中她竟能开口说话了,做这么长时间的哑巴,真的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他兴奋的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庆幸又幸福地言道:“谢天谢地!你终于好了!”这么长时间没听到她的声音,而今再闻其声真是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了。
“好人有好报,我早说了。”竹晓君笑着对萃盈说道,他的话听起来似在说菀秋,却又似对躺在床上逝去的凌月儿的冷冷嘲讽。
菀秋深知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赶紧急急地推开他,忧伤的目光转向床上紧闭双眼的凌月儿。她和月儿总共只见过两次面,这第三次再见两人却已是天人永隔。作为女人她是苦命的,可怜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们爱着同一个男人,也许她们能成为挚友。
朱朱手拿着毛巾,仔细地擦着凌月儿身上的血渍,泪水不时地从她的眼中滴落下来。“小姐活着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现在她死了,你们这是都跑来看笑话了吗?”她低着头边擦边冷冷地说道。
“你不要把别人都想的那么坏呀,我家小姐是听说月儿小姐出事了,担心她才会过来看看的。”萃盈有些气不过,才插嘴说了两句。
朱朱放下手里的毛巾,抬起头一双泪眼怒视董翊枫,恨恨地说道:“你是好人!?是好人,就不会出而反尔抛弃小姐!是好人,就不会让她在雪地里站了一夜,而你却只顾自己缠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