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老人的话像是晴天霹雳一样猛然从天而降,我整个人愣在原地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她对我说了怎样一件事。
死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忽然间从我的生命中、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当初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留给我现在又打算招呼也不打一声便从我的生命中彻底消失是不是!
好残忍,如果说是对我当初置你于独身一人的境地不管不顾的报复的话那么你成功了。心脏传来的疼痛仿佛要让人窒息一样,我难以忍受这样的疼痛而不得不在地上蹲下来。
当初两人在同一栋别墅*同度过的生活、没有恩怨情仇、没有血缘的芥蒂,仿如真正的母女一样彼此关怀,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整个上午都用来倾诉贴心话、用一下午的时间传授为人妻、为人母的心得与喜悦;周氏大宅子的两年光景中细致入微的照顾、体贴的冷暖问候……
也许我的样子看起来很悲伤,也许我的反应像是候琴的某位亲人,总之面前的妇人似乎于心不忍,好心的出言安慰:
“你也别太难过,节哀就是了,老爷子到底是那么大年纪的人,总是免不了会有这一天,只是你好歹也应该早些过来才是。”
“您说的没错,如果当初我能早些时候赶过来的话,老爷子那么——老、老爷子、福叔?”猛然间从老妇人的话中反应过来,心念急转,意识到另外一种可能性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尽管不能够让人开心起来,但至少直觉上像是有了转机。
“好像应该是这样称呼没错吧,记得当初曾经听过一位像是他女儿一样年纪的孩子这么称呼。”
“那侯琴、就是那个像他女儿一样年纪的女人呢,她怎么样?就是住在这家的女人。看起来大概不到五十岁的样子,很白很瘦。”从老人的口中听到敏感的字眼,我很快意识到那人一定会是候琴。
“很多年前了吧,见是见过一次那么个人,但因为印象不深刻所以一直没有留意,这家人总是深居简出的样子。上了岁数的老先生生前也只是见过有限几次,时间加起来估计还抵不上去世之后被警察从这里抬出去时的几眼。当时啊这家的四周围还聚过来了不少人呢,都是围观的,还来了一些记者拍照啊什么的。”
“许多年来自始至终没有见到这家的女人?”
“女人啊,很久没有见到过,就是在老人出事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过,当时觉得上了岁数的一个人走了实在凄凉,还刻意四下看看有没有亲人之类的来到现场。”
眼前的老妇人似乎还在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忽然突兀的响了起来,我和老妇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些惊吓。
“在哪里?”电话是苏灿打来的。想来那边简单的集会已经结束,他的电话打过来才发觉我的整颗心在侯琴的宅子外经历过大起大落之后居然将原本在等苏灿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在……”记得来时自己看过路牌,我略一回忆,准确的报出目前身处的位置。
“呆着别动,我去接你。”
老妇人已经离开,电话挂断后她的话持续不断的在耳边盘旋。也许是方才短暂的片刻中前后情绪的起伏太过剧烈,老人离开后很久我依旧沉浸在刚刚听到的消息以及未来得及消化的情绪中一时没有足够的心理建设来平静处理。
福叔是一个很好的人,至少对于候琴是将整颗心都掏出来的那种好,十几年前第一次从周家离开后到她再次回家为止,期间约二十年的时间中福叔恐怕是唯一自始至终陪在她身边的人,候琴病倒的时候他日日夜夜衣不解带的守候、照顾,焦虑难安的心情仿佛宁愿一切病痛转移在自己年老的身子骨上也心甘情愿。如果说候琴对他没有感情的话未免太过残忍,不管怎样都应该回来看看的,除非当真已经离开国境。
“……周佩辙!”苏灿的声音在耳边忽然响起,我连忙回神,而后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刚似乎他似乎已经喊了很多次。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从车上下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搀起来,皱着眉头看着我。
脑海中持续想到一些过去的事情,心情低落到几点,耳边清楚的听到了苏灿的话却不想开口说话。
我没有回答,苏灿想来识趣,很快也不再问。
“说些什么吧,我不喜欢现在的心情。”兴许是临海的缘故,台北天气多变比之大陆北方号称最善变的春天还要有过之无不及,上午陪者苏灿一起回台大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的光景,中间不过短短过去等待的几个小时而已,天空中已经隐隐压下了黑云。看着外面逐渐压下来的乌云,车租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重,我的心绪依旧停留在方才的沉郁和悲伤中,愈加难受。
“很久没有吃过鼎泰丰的蒸包了,晚上过去怎么样。”
“恩。”我视线落在窗外,听到苏灿在说话,压根没有经过脑子便说出了好。
“去看看有没有推出新品,味道很不错的,你吃了肯定也很喜欢——接着、明天的话,不然带你去垦丁看看,那里其实老实说来并没有太多好玩的,不过去散散心还是可以的,恩就这么定了,今晚回去之后要好好研究一下路线……”
视线落在窗外持续着自我放空的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侧的苏灿还在默默道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