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我们的女儿漂亮吗?”伴随着一阵婴儿银铃一样悦耳的笑声,我和苏灿围在小小的婴儿床边拿着小小的床头玩具逗着她玩。
“臭丫头,尿裤子。”苏灿将童童从摇篮床中抱出来,无比细心娴熟的为她换上新的纸尿裤。
“给我抱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苏灿抱着换好衣服的童童正在距离我越来越远,我忽然感到害怕,不安的伸出手希望能够牵住他们二人。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的女儿绝对不可以靠近这样的女人。”渐行渐远的苏灿方才还是笑呵呵哄着女儿的慈善面孔,转而面向我的片刻忽然之间却转变为狰狞的怒容,措辞激烈的程度几乎要将我摧毁。
“苏灿、童童!不要离开——”没有时间因为苏灿的绝情和仇视而感到难过,满心都牵挂在女儿童童身上,可他抱着女儿从面前生生离开,我的四肢仿佛不听使唤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心中没有办法用语言来描述的痛仿佛要将整个人撕裂,歇斯底里的叫喊显得苍白而无力。
忽然小腹传来阵痛,我捂住自己的腹部,猛然间一个激灵,身体所处的空间陡然一变,回到了醒来后的现实世界。
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世界,意识到方才的场景又是一场噩梦,梦中异常难过的情绪还在全身持续蔓延,我却无暇顾及心中的悲伤,腹部传来的疼痛感越来越明显。很快疼痛的程度已经足够让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腹痛,帮我。”短暂的犹豫了一下,拿起电话拨出了号码。
拨通了周佩芷的电话,后者很快赶来,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是后脚赶来的苏灿。
“怎么会这样,哪里痛?”
周佩芷来到床前握住我的手,样子看起来异常担心,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生离死别一样。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后的苏灿便跟了过来。周佩芷正在垂着头似乎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苏灿的出现让她彻底找到了借口逃开,而我自始至终不知道她掩藏了什么样的情绪。
和苏灿四目相对,经过片刻的迟疑,他终究忍不住开口,语气中隐忍着的担心和在意让我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在当日的风波中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平静的生活在柴韦德的意外介入之后陷入不安和争吵,为了阻止周佩芷对他的心意选择了牺牲和苏灿之间的信任和过去。如果当初不顾一切的说出了事实,那么和苏灿之间的矛盾可以轻易化解但和周佩芷之间的心结也许越结越深,更为重要的是她很有可能会因为个人成见而不相信我所说出的一切,进而放任对柴韦德感情,长此以往恐怕一发不可收拾。
我做出的抉择是选择和苏灿的误解,事实证明我们之间的情感并没有这样脆弱、并不是经不起考验,至少他还是想曾经一样爱着我、关心和在乎我。
家庭医生接到电话后过了一段时间便赶过来。人是经由白老太精挑细选后高薪聘请的,暂住在s市的这段时间往家里跑了不少次,即使大半夜的时候也算是熟门熟路。
“还好没有乱动,不然作为母亲的这种身体状况,腹中的胎儿恐怕——”
“张医生,情况怎么样直接跟我说就可以,夫人她情绪不佳,现在还不适宜操心这些。”
苏灿打断张医生的话,也许因为语气中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因而无法判断他的话是对我的讽刺还是担忧。
张大夫似乎经提醒后意识到什么。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隔了片刻便又皱起眉头,看起来颇为担忧的说:
“母婴之间的缘分可遇而不可求,这种联系是世界最为神奇玄妙的产物,你们身为父母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知道了。”苏灿边敷衍边起身,伸手比了比门的方向,俨然已经下了逐客令。
张医生不与他计较,两条眉毛之间依旧拧的像是一个川字。沉默着从位置上起身离开。
“张医生是不是还有话要说。”医生离开后我率先开口打破二人之间尴尬的沉默。
不止一次欲言又止的神情,不止一位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我的医生,究竟是多心的巧合错觉还是我的身体当真出了问题,张医生提早离开。而始终在我身边的苏灿几次冒然开口,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佩辙,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我就算不够大方,可是会试着换在你的位置上着想,毕竟我在你的生命中出现的太晚,这件事中我们两个人责任掺半,所以息战好不好。”
“好。”就算依旧存在这没有办法接触的误会,可二人能够安安稳稳的在一起才是最终的目的,苏灿的话让我动容,不自觉间眼眶中居然盈满了泪珠。
“四小姐,楼下有客人来访。”卧室传来敲门声,我迅速抹一把眼睛让自己保证看不出来异常。
“哪、咳,哪位?”嗓子尚且还有些酸涩,一开口才发现声音的确有些许变化,连忙调整到合适的强调,即使是在家里的佣人面前,在允许的情况下我还是不希望展露出自己的脆弱的一面。
“柴韦德先生。”
他怎么会过来!心中咯噔一下子,生怕身边好不容易说开了的苏灿再次从我身边离开。
柴韦德的到来仿佛一颗炸弹一样,让我和苏灿刚刚想要平息下来的情感再次起了波澜。身边的苏灿听到佣人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几乎立刻便要起身,幸而牵着他的手及时用力才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