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如果不是父亲出现,原本可以从周佩兰嘴里套出更多。然而父亲适时的介入打断了我的计划,毕竟她是周氏目前唯一的接班人,偏袒也无可厚非。
“从寿宴的陷害无果而终到现在的小综——我想四小姐该有话对我说了。”晚上梁妈进我房间,开门见山。
我指向沙发示意梁妈坐下,她原本不肯,可经过一天的家事操劳、梁妈日趋年长身体已经渐渐不堪重负,没说几句话身体便有些摇晃,我忙过去扶着,她便没有再坚持。
梁妈岁数大了,身体日渐垮下来,孟凡辰的事我还是告诉了她,希望以此让周围人都长一份戒心、不希望身边再有在乎的人出现意外。
把知道的尽数告诉梁妈,本以为她会帮我,没想到她却平静地开口道:“四小姐想我帮你不是不可,但请答应我一个条件。”
“梁妈?”
“梁妈希望佩辙争——。”
梁妈欲言又止,我沉思片刻道:“您希望我争取作为周氏接班人的资格。”
梁妈点头“梁妈到这把年纪已经是算着日子走的人了,这几十年来早已经把周家当成了自己的家,二小姐志不在此,四小姐此前又过于简单,梁妈不是一个爱是非的人,可实在没有办法亲眼看着周氏以后落在一个——。”
她话说的隐晦,单意思我已经大致明白:我以前过于草包,二姐过于散漫,重点是周佩兰心狠手辣、若干年后周氏也许就此所托非人。
父亲曾说过梁妈是全家唯一没有私心的、真正为周家好的,可见父亲对其的信任,她的话里如果传达了父亲的意思的话,多半是不会错的。
我对这个家感情算不得深,对于所谓的家业无半分兴趣,前世它的兴衰存亡无甚感触,争取继承人本无不可,可有了前世的经历,知道在苏灿的计划里终有一天会开始蚕食“周氏”,此时梁妈的要求一旦应下,便意味着总有这样一天我将与他为敌。
“我考虑考虑。”
梁妈走后不久,宋婷打来电话,问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是否需要帮忙等。
电话里她语气焦急,我这才想到走时匆忙,没来得及将事情告诉她,倒给丫头担心坏了,宋婷口气愈发自责起来,我于心不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说了个透。
电话挂断后,耳边回忆着宋婷说起苏灿和莫一乔的近况,想起我们几人可以保持的关系和微妙的感情纠葛心头又是一阵烦闷,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躺半天睡不着,瞥见柜子旁的旅包,回来时简单收拾的几件衣服,白天折腾的厉害,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整理。
起身下床,把包里的衣服抖出来挂到玻璃壁柜里。
整理一件肉粉色长裙时,从裙子中抖出一个东西飘到地上,是一张照片,捡起来,有些失神。
照片里双目失明的孟凡辰身体消瘦的厉害,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周身落寞苦寂,这便是当日川岛青叶拿给我看的照片,想到与梁妈交涉时可能用得着,便顺手放在了包里。
伸手抚摸照片笑容不再的大男孩,看看我的房间,我的床,想起我的雏鸡情节……
重生回来后,孟凡晨是第一只保护我的老母鸡,对我掏心掏肺的好,比对他自己还好……
“我答应您。”一早找到梁妈。
“梁妈知道你的智慧远不止于此,四小姐,是梁妈让您为难了。”
“快请别这么说,您都是为了我们周家,这一点佩辙永远记得。”
“四小姐,梁妈这一辈子——至少不能对不起你奶奶文惠。”
梁妈说话间眼睛里隐隐有了泪光,也许是真心感触于我,也许是心疼孟凡晨,总之梁妈真的老了。
看着一个老人的皱纹与白发,着实再不忍心看她老泪纵横地样子。
“您放心,往后我会照顾好小综哥哥的。”
“谢谢四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梁妈在我面前已没了印象中的凌厉与干练,现在她只是一位迟暮慈悲的老人。
“告诉我为什么。”我敲开周佩兰房门,她正坐在钢琴前,门德尔松的《猎歌》随着指尖飞舞,纤手翻飞之处流泻出欢畅的音符。
“我不高兴告诉你。”她心情似乎不错,胳膊高高低低玩转着黑白键,指尖的动作愈发轻快起来。
那是孟凡晨的一双眼睛,何况若有不慎,一场车祸很可能夺走的是他的生命,一生一次的生命,她究竟知不知道何其珍贵,怎么可以说的如此儿戏。
我骤然按住琴键,钢琴发出“当——”的重低音,她猛然抬头,与我对视。
我稳定一下情绪:“既然你已经如愿以偿的报了仇,何必又无谓的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的。”
“也好,反正如果你感到内疚的话,我会更开心的。”
周佩兰挑衅地笑着,不知怎么的,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孟凡臣死瞎子敢得罪我,本——”
“混账!”我控制住了自己没有扇她耳光,却没控制住声音,没看错的话周佩兰似乎被吓到了,身体猛然一颤。
周佩兰顿了顿继续说道:“本、本小姐只是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这是他应有的下场,怎么,心疼了?还有,让老头子对你刮目相看的‘出水芙蓉’也是他替你拍下来的吧,否则我调查的那么仔细,怎么可能中你的圈套,寿宴上的丑闻也是他替你抖出来的,害我还要出国避风头,我周佩兰什么时候如此狼狈过……”
孟凡晨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