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姨!”早上还没到公司就听到小冬来消息说父亲辞退了袁弘,我连忙赶到弘姨办公室果然看到她正在收拾东西。
“弘姨你放心,给我一些时间想办法,我去找父亲理论,肯定会有办法的。”弘姨有几十年和法律打交道的经验,尤其在商法和经济法方面只要她想就一定可以找到破绽,何况当初若不是弘姨邵青也不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平安无事。如果就这么离开了不仅是周氏的损失,自己从心底里也舍不得,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挽留。
“我去意已决,佩辙不要再去和你父亲硬碰硬了。”弘姨连忙扯住我胳膊。
“弘姨都知道了?”
“听人说的,就当是让他那我出出气好了。”弘姨表情颇为无奈却看不出生气的意味。
“佩辙冒昧想问,弘姨和父亲是故交吗?”
“呵呵,终于问了,你早就看出来一些了吧。”弘姨笑的了然,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岂止是故交啊,你父亲恐怕除了钟楚和之外也就我一个真正的朋友。”
“那弘姨当年又是为什么——”深藏心中的疑惑一时没忍住,说了半截才意识到可能会不合适。
“a市苏家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今时可是远远不比往日的,当年当年的苏家的‘银石集团’比之今天的周氏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这么大的一个企业硬生生被你父亲整垮了,弘姨当时实在是看不惯你父亲对付人家的手段。两人脾气都不怎么样,一言不合只好各走各的。”
没想到当初袁弘和父亲大吵一架是为了苏家,弘姨手中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下来,一副追思往事的神情,总觉得弘姨言辞之间有所保留,我以为她还会再说些什么,没想到已然没了下文。
既然弘姨去意已定我便不好再干预什么,悻悻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副总,孟凡臣在等着你呢。”以前和小冬提起过孟凡臣,有时候工作过于忙碌的时候也会请小冬帮忙校对一下他的稿子,因此算不上陌生。
“快请!”
“我还说是谁家的大帅哥呢。”
孟凡臣穿着白色上衣和浅灰色运动裤,戴着宽边墨镜……还有手里碍眼的盲杖走进办公室。
我都现在依旧无法坦然接受小综的失明,赶快过去接过盲杖牵着他一步步走到沙发前坐下。
“反正过两天我会过去,你怎么还大老远过来。”很长一段时间来不管工作上多忙,都会抽出固定的时间去看他,一直延续至今。
“等不及了就过来看看你。”孟凡臣说话的时候脸颊上还是挂着暖暖的浅笑,加上白净的皮肤,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现在再提到‘看’之类的敏感字已经不会再有明显的抵触情绪,而我一次次听来却像是结痂的伤疤再次被揭开一样字字锥心。
“这么想我不如娶了我啊。”
孟凡臣的精神状态稳定之后我常常会这么对他说,他总会当作玩笑话一笑置之而我却是认真的。
“其实今天过来是想和你道别。”孟凡臣短暂的沉默之后复又恢复了一贯的神情,浅浅笑着。
“为什么这么说,要去哪里,去很久吗?”心里咯噔一下,双手不自然的紧紧扣住孟凡臣的胳膊,似乎自从宋婷走后对于离开或者道别这样的话语格外恐慌和敏感。
“父亲工作上的调遣,我和母亲都会过去,所以应该会很久。”他戴着墨镜始终没有摘下来,因此并看不到他真切的情感。
“难道没有办法留下来吗。”我承认自己的话很无耻,自私到了极点,安逸的生活、亲情的依托无论哪一点都没有办法做到,却依然说出了挽留的话语。
“现在的我只会成为你的拖累。”
孟凡臣真的要走了,举家迁去文莱,不要紧,并不是很远的距离,工作不忙的时候还是可以常常腾出时间去看他的。
紧紧抱住孟凡臣,很久也不舍得松开。
一直以来真的很依赖他,依赖到随时嫁给他都可以的程度。
在生活中失去一切却又必须艰难前进的自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孟凡臣是仅剩的一棵稻草,每次心灵即将迷失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只要在他身边就可以变得安静祥和,他短短的几句话就可以让我用最大的理智找到继续下去的方向。
可是最后的稻草也离开了。
很快我发现了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无论我的内心空乏腐朽到什么程度,即便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也依旧被迫要一步一步的完成命运所赋予的使命。
我甚至没有时间感到悲伤,也没有时间哀悼自己逝去的魂魄,生活已经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它的下一章。
“副总,有一通指定找你本人的电话,要接进来吗?”
“谁?”
“对方不肯说。”
“直接回掉吧。”
“对方执意找你,这已经是第三个电话了。”小冬想了想,接着说“是一个来自台北的号码。”小冬斟酌的提示,似乎希望我可以想到什么。
“台北?”
没有猜错,电话果然是候琴打过来的,只不过说话的是一个苍老的男声,印象中是她唯一的佣人兼管家。
“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一个人,小姐她病得厉害,您能来看看吗?老头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里想着也许四小姐你能想到一些办法。”
候琴的管家是看她从小长大的,一起走过了大半辈子,因此到现在也改变不了叫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