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离开的话我会忍不住去见你的。”苏灿的话让我从回忆中惊醒,看一眼时间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在车里坐了大半个小时。
苏灿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我透过后视镜看到大楼拐角处的侧影——苏灿拿着电话单手插兜,他站在阴影处只有一半身体笼罩了光线,高挺的鼻梁在路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如大理石雕琢而成的一般无可挑剔,就是这张无可挑剔的脸和长身玉立的身量让我迷恋了半生又七年。
他停留在阴影中看不真切表情,而我在意识到自己做什么的时候已经离开了自己的位置不顾一切的跑向他。
“什么都不要说,就让我抱一会儿,求你。”把脸埋在苏灿的胸膛,以为他看不到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出平日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
没有勇气看苏灿的表情,只是固执的抱着他,仿佛隔了很久之后方才听到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后环腰抱住我。
忽然发现我追求的其实很简单,只要被苏灿的温度所包围就是满满的幸福,可以的话我想今年最大的愿望便是可以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静静的感受着还能依靠在苏灿怀里的幸福时刻。
真的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住,工作、责任、尔虞我诈的算计如同此刻的自尊一样统统抛诸脑后。
独属于春天四月才会有的暖风吹过脸颊、头发,带走属于苏灿的味道,风离去后重新感受到伴随着薰衣草和轻微酒气的味道重新充斥在鼻腔,我近乎贪婪的呼吸,生怕还有什么未知情况再次出现带走本应只属于我的味道。
原来在深夜里一动不动的站得久了充满温暖和希望的四月天也会觉得寒冷刺骨,又一阵夜风吹来的时候双腿终于支撑不住开始微微发抖。
“冷了吗?”苏灿低下头,下巴蹭在我的耳边,低声而温柔。
“不冷。”明明冻得牙关也已经在打颤,可还是倔强的不想承认,生怕给出肯定答案后彼此便有了分开的理由和借口。
“分明还只是弱不禁风的小丫头为什么一定要装作出十分坚强的样子,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心疼的。”苏灿说着松开了抱着我的手。
在他松开手的一瞬间我居然难过的想要哭泣,终究还是没有永恒和长久,赊来的幸福很快便到了终结的时候,可是为什么深知一切却又总是不能感到知足,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强烈到没有办法掩饰。
垂着眼皮良久之后才有勇气抬起头,苏灿依旧站在眼前,只是脱下了自己墨绿色的风衣,猝不及防的将我裹住,而后不由分说的继续抱住我。
不知道站了多久,苏灿怀里的温暖让我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中居然险些睡着。
“怎么办,苏灿也非常非常舍不得佩辙呢。”天鹅绒一样柔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几乎以为是天使的梦呓。
是不是在夜幕的掩饰下人们更加勇于表露自己的真心,苏灿异常温柔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他初次表白的冬夜,思绪跨越时间空间的阻隔重新回到十八岁,年轻的苏灿用宽厚的肩膀紧紧抱住,保护并且温暖着脆弱的我,少年稚气却庄严的宣誓要保护他选定的公主,何其美好的场景,可惜我从出生便注定了难以适应美好。离开校园后的很多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仍旧常常会回忆起当时的二人,然而每次的回忆总会被遗憾锥心,漫漫长夜中独自品尝痛苦难当的滋味。
“总经理,钟董事等你很久了。”早上坐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助理小冬走进来第一时间开启了一整天的忙碌。
“钟叔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虽然今天有些迟到,但不管怎么说钟叔在这个时间走进我的办公室也算是早的。
“算是私事,所以本来没有打算耽误工作的时间。”钟叔一向理性睿智,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神色之间没有往日的从容,措辞也失去了逻辑性。
“钟叔是和佩辙见外了吗。”昨晚回到宋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晚睡加上难以入眠造成严重的睡眠不足,说话间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哈欠。
“总经理精神不太好。”
“没有关系,不管什么事钟叔但说无妨。”
“的确有些难以启齿,原本是大人之间的事,一定要将你扯进来,钟叔之所以过来只是希望你不要多想,这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佩辙看过之后就会明白一切。”
钟叔离开后我打开牛皮纸袋封着的亲子鉴定——基因相似度97.63。
不知道父亲和母亲之间有什么样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我只是他们之间的牺牲品,即使一张纸证明了亲生,可毕竟曾经被忽视了将近半生。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父亲的态度忽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唯一原因吧,可笑维持我们之间感情的唯一纽带居然只是血缘。
“孙经理博柏丽的时装周举办在即,珠宝供应的相关事宜准备的怎么样?”博柏丽对周氏而言是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如果处理的好,对于周氏珠宝在国际市场的发展将会起到决定性的积极作用。而眼下周氏无论资历还是工作能力最为卓越的人便是孙少伟,因此工作之余时常会惦记着和孙少伟的会面。
“基本算是顺利。”
“基本?”自从竞标成功的一刻起,便在周氏上下发出过特别声明,可以说从钻石毛坯到打磨车间和生产线一路大开绿灯,孙少伟会这么说明显话里有话。
“不是大问题已经解决了,就是当初和银石接洽原钻的时候不太顺利